站在前院的池塘边,感受着从水面吹来的凉风,莺歌抬手拍了拍自己发热的脸颊:“啊啊啊!莺歌,清醒点儿!”
她怎么可能喜欢上凤弘武那个混蛋呢!
可是,一想到这几日在沁梅山庄发生的事情,她就又一次忍不住脸红心跳起来。
这些日子不见,凤弘武的武功见长,竟已经有隐隐超过她的势头了。
第一天跟灵犀来了山庄后,她便吩咐山庄里的人开始打扫了。
由于雪太大,所以她跟灵犀当晚并没有回去,而是宿在了山庄里。
当晚快到酉时的时候,凤弘武便着一身短打单衣,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大冷的天,他竟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夏衣。
即便如此,他的额上还在冒着细细密密的汗珠。
她知道,他这是在训练。
漫天的雪白映衬着他这些日子明显被晒黑的侧脸,阳光从头顶倾泻而下,竟叫她一时晃了神。
这还是那个她以前认识的凤弘武么?
他脸上带着自信洋溢的笑,笑容中比以往多了几分成熟稳重。
“嗨!莺歌,你们也太不够兄弟了!居然自己悄悄地跑来!”一见面,他的嘴角便高高扬起,说话却仍是如以往那般欠揍。
所有的幻想和美好在瞬间破灭。
她哼了一声,没理她,转身走了。
然而,也不知道是雪太滑了,还是她心不在焉没有看路,脚下一滑,差点儿摔倒。
凤弘武的速度很快,只眨眼的功夫,他便出现在了她的身边,一手揽住了她的腰。
她还记得,当时,她的心脏几乎快要从口腔里跳出来了。
想到这些,莺歌的脸越发滚烫了起来。
她抬脚,将脚边的雪恨恨地踢到了水中。
该死的!
她当时不过就是说了一句“放手”,那丫居然真的放了手,任由她跌进了雪里,几乎成了个雪人,他自己却在一旁笑得花枝乱颤。
又恨恨地踢了一脚。
莺歌已然完全将脚边的积雪当成了凤弘武本人。
莺歌来到客房。
苏筝正坐在窗前,手中拿着一个红色的还未绣完的小肚兜,一针一线地绣着。
她嘴角微微牵起,唇色有些发白,却掩不住那周身的柔情。
“表小姐,您怎么坐在窗口啊!这大冷的天,您身子又不大好,可别着凉了!”莺歌掀帘进去,嗔怪一声。
又转头向一旁伺候的韵音:“你也是,怎么不知道拦着些呢!”
韵音是苏府前些日子送来的,说是苏筝一个人在凤府里,还是需要人照顾的。
她本也是个聪明机灵又忠心的丫头,几日来,与琼宇阁里的几人倒也处熟了,说话时,几人也都很是随意的。
听莺歌这话,韵音有些无奈:“那也得我家小姐听我的话才是啊!”
莺歌也知道,苏筝是个执拗的性子。
她决定的事情,旁人就是再如何劝说,都是叫她回不了头的。
因此,倒也不是责怪韵音。
苏筝瞧她俩说起她来了,才抬起头来问:“莺歌,你来,可是表姐有话吩咐?”
看着那青葱玉指拈着针线,莺歌眼眸中也露出几分柔意来:“桐公子来看您了,您看……”
苏筝脸上的笑容顿时垮了下来。
只一个“桐”字,便将她努力良久带上的面具土崩瓦解了个彻底。
苏筝的情绪波动起来。
莺歌看看韵音,又看看苏筝,心中不禁叹息一声。
看来,表小姐还是很喜欢桐公子的啊!
苏筝沉默了许久,直到莺歌开始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悄悄地退下去时,苏筝才抬起头来。
她眉眼含笑,然任谁看去,都能发现她眼底隐藏的并不深的悲伤:“莺歌,麻烦你了。不必理会,他终究会走的。”
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要再有过多地牵扯了。
苏筝说完,垂下头来,仿佛早已将方才的事情丢在了脑后,只认真地继续绣着手头的小肚兜。
如今,她的心里只有肚子里的孩子,也只能有肚子里的孩子。
莺歌愣了愣,点了点头:“好,奴婢知道了。那没什么事情的话,奴婢就先告退了。”
苏筝抬眼笑了笑:“去吧。”
莺歌退了出来,不由望向头顶蔚蓝的天。
虽然没有爱过什么人,但她还是看得出来,表小姐心里其实还是放不下桐公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