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这丫头不害怕,她也真是难得有这份解释的耐心了。
苏筝木然地点点头:“嗯,知道。桐……他父亲就懂。”
凤枫华有些无奈。
这丫头看来是当真将桐夜明放到心上去了,竟连桐夜明他爹的事情都知道。
“嗯。”不过,她的脸上倒是没有露出什么异样来,只当是没有听出苏筝声音中的低落,“就是那个。利用五行八卦演变而成的阵法,可以困住人的。”
得到了合理的解释,苏筝不由松了口气,轻轻拍了拍胸口:“呼!那就好。我还以为真的有什么鬼怪呢!唔,我下次就告诉赵朗。”
凤枫华微微蹙了蹙眉,摇了摇头,拉着苏筝的手往阁楼走去:“筝儿,这是我的秘密。”
她的声音清清淡淡的,好似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
苏筝的心里却是一个咯噔,脸上不由地红了一片,羞愧道:“对不起,表姐。我……”
她只是想着告诉赵朗,表姐的院子里并没有鬼怪,让他不要乱说话。
凤枫华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手:“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筝儿,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宁可别人认为我这院子里有古怪。”
“为什么?”苏筝有些着急。
今人大都信奉鬼神之说。
若是说表姐的院子里有鬼怪,那表姐的名声岂不是就要坏了,甚至还可能……
苏筝不敢往下想,小脸却是又白了些。
凤枫华看着这个外表强硬,内心却格外柔软的表妹,不由叹了口气:“你一个小丫头,怎么就那么多的心事呢?我这样做,自有我的用意,你不必担心。倒是你自己,可想好了么?”
如今有了身孕,苏赵两府的婚期还未定,若是拖得时间久了,总会露馅的。
甚至,如今赵朗虽看上去对苏筝很不错,可那种人,着实不是个可以托付终生的。
若是叫他知道了苏筝的情况,指不定要做出什么让人恶心的事情呢!
“表姐,我……”苏筝有些犹豫。
脑海中浮现的是今日见到的那个胡子拉碴的桐夜明。
他年纪并不大,可今日那模样却分明已是上了年纪的大叔。
她其实很想问上一句,他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可话到了嘴边,却是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若是他心中没有别人,那该多好。
苏筝不由在心中叹息一声。
在抬头时,脸上却带着淡笑,“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方才跟赵朗说过要解除婚约的,他不同意。过几天,我回家一趟,跟娘亲说一下吧。”
莺歌气得满脸通红:“你丫眼睛瞎了!你那只眼睛瞧见我跟他卿卿我我,眉目传情了!有病就去吃药!在我这里乱嚷嚷什么!”
莺歌自认自己的脾气还算不错的。
在小姐身边这些年,性子也被磨砺地渐渐少了棱角。
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凤弘武那不善的眼神,就叫她心里烦躁不已。
跟他说话,总是没两句就控制不住怒火,想要发脾气。
这人真是有病!
而且病得不轻!
“你才有病!”凤弘武也气疯了。
这丫头真是一点儿身为丫鬟的自觉都没有。
这是在他这里,若是在别人那里也没大没小,岂不是连累二姐!
亏他还好心想要提醒她,那赵朗不安好心的。
看来,他也是自作多情了!
“到底是谁有病?一出来就在这里损人!”莺歌气怒地等着凤弘武。
若不是小姐吩咐了不能让赵朗离开视线,她早就转身走了。
靳铭听着外面的声音,不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他家少爷这张笨嘴哦,早晚好害了自己。
赵朗不欲在这里多留,匆忙地换了衣服,便出来向凤弘武和莺歌告辞:“突然想起家里还有事,叨扰两位了。改日朗一定登门道谢。还请姑娘与二小姐和筝儿说一声。”
这些年,仗着二房在东都的地位,他们赵家三房也享了福。
不知道多少年没有穿过这等粗糙的衣物了。
如今再穿在身上,赵朗只觉得浑身不自在,恨不能将自己扒光了。
嫌弃地看一眼身上的粗布衣服,赵朗的脸色越来越黑。
出了凤府,便一溜烟地钻进了马车里去了。
可不能叫人瞧见他堂堂赵府公子,竟穿了小厮的衣服,那是要招人嘲笑的!
莺歌瞪一眼凤弘武,转身跟着赵朗走了。
送赵朗上了马车,她才冷冷地勾了勾唇。
不过也就是个穷酸潦倒的落魄书生罢了,居然还嫌弃!
凤府即便是小厮的衣料,那也比普通农家的要好上太多了。
这人还真是不知足!
回了琼宇阁,莺歌早已经忘记了与凤弘武斗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