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枫华重重地喘了两口粗气,吐出两口浊气来,无力地望着床顶的帐幔。
丫丫的,凤倩,你给爷等着!
爷不把你折腾地不成人形,爷就不叫凤枫华!
“说什么?爷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凤枫华连看都不像看薄言一眼。
薄言微微弯了腰,笑道:“华华,你我也算是共患难一场了,怎么能无话可说呢?”
“你丫还好意思说!今天李朝晖来这里,差点儿没把爷吓死!”凤枫华白了薄言一眼,似仍有些心有余悸。
幸好她当时跑得快,不然若是被发现了,那可就完了。
“华华,你是女子,这一口一个‘爷’的,不大好。”薄言道。
凤枫华“呵”了一声:“有什么不好的?‘爷’自认为很好!”
薄言无奈:“华华,你是女子!为什么你一点儿身为女子的自觉都没有呢?”
“你这意思是,你具有一个男子该有的自觉?”凤枫华挑眉,转移注意力虽让她可以稍稍清醒一些,但药物的煎熬却仍然存在,“成日家有事没事就闯女子的闺阁,是男子的自觉?还是装傻充愣,算是男子的自觉?嗯?”
薄言苦笑一声:“华华,你这是要开始跟我算账了么?”
“谈不上算账。”凤枫华淡然道,“总要数落一下,不然心里不舒坦。被你骗了将近一个月,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确实像是个傻子。
虽然知道肖戟不简单,但她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是易容的薄言。
她虽偶有怀疑薄言的傻病是假,却从不曾求证,甚至任由他装傻。
说到底,也不知是他在骗她,还是她在自欺欺人了。
“华华,你不是傻子!”他不允许她这样说自己!
凤枫华淡然冷笑,未再接话。
是不是傻子,不是说出来的。
“丫的,孟贞什么时候来?!”身体里的药性再次席卷而来,大腿上的痛感竟在这药性中一点点减弱,甚至变成一种“舒服”的感觉。
凤枫华皱起眉头,怒骂一声。
孟贞刚刚走到门口,便听到这话。
推门进来,他仍是骨扇飘摇,一身洒脱:“哎呦,我瞧瞧这是谁。”
凤枫华气得直咬牙:“你丫速度快点儿!”
她真的快压抑不住了。
见她脸上的红晕越发深了,薄言连忙一把将孟贞拽了过来:“你赶紧给她看看!”
桐夜明有些发呆了。
若是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还会跟着蔡志文出来么?
答案是肯定的。
他还会跟着蔡志文出来!
若他不来,他无法想象,若是苏筝被蔡志文玷污,他会有多后悔。
凤枫华跟着苏筝进了房,将她安顿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温柔地道:“筝儿,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觉。”
说完,她起身便要走。
苏筝突然拉住她的手。
凤枫华回头。
苏筝却只用一双祈求的眸子看着她,不言不语,却让人心疼无比。
凤枫华无奈,只得坐在床沿边:“好,我不走,你睡吧。”
苏筝这才放心地闭上眼睛,但那拽着凤枫华的手却不肯松开。
她定是被吓到了吧?
看着苏筝苍白的脸,还有那紧蹙的眉心,都无不在诉说着她的痛苦。
直到苏筝睡着了,凤枫华才悄悄地将自己的手抽出来,朝门外走去。
她身体里的药虽不多,却架不住内力的催动和时间的延长。
刚一走出房门,她便觉得一阵眩晕。
那种强烈的热浪顿时席卷了她的大脑,几乎吞噬了她所有的理智。
她连忙扶住墙壁,让自己站稳。
薄言和桐夜明仍在亭子中。
见到凤枫华出来,薄言连忙站起来,正要迎过去,见凤枫华似乎有些不对劲,他脸色一变,连忙施展了轻功掠到她身边,扶住她的肩膀:“华华?”
凤枫华无力地借着薄言胳膊的力道站稳,沉沉地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帮我找个大夫来。”
她紧咬着自己的唇瓣,用疼痛来保持意识的清醒。
她厌恶任何不受控制的感觉!
原本白皙的脸上一片潮红,那双原本冷淡疏离的眸子也氤氲起了一层动人的水雾。
薄言皱起了眉。
有了方才桐夜明和苏筝的事情,他不难猜测出凤枫华的状况。
连忙将她打横抱起,朝着院子中的主屋走去,边走边沉声:“叫孟贞来!快!”
凤枫华紧蹙着眉心,两只手紧紧地握成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