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了半天,凤枫华却是一步不动。
她这才回过头来,总算是看见了南宫商的存在:“咦?这位公子是?”
凤枫华强忍着笑,微微斜眼瞥了一眼南宫商。
他的脸色此时可当真是黑的能流油了。
南宫商一向自诩风度翩翩,只要出现,便可收获无数少女的放心。
他是城主的儿子,又是将来城主府的继承人,在潋阳城里几乎无人不识的。
如今来了一个外人,不止不认识他,居然还忽略他的存在,这叫南宫商的心里如何承受得住?
凤枫华心里早已笑翻了天,可面上还是得保持着冷淡地态度。
对方虽然不认识自己,他却是认得这位夫人的。
南宫商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来,谦和地朝梁氏行了一礼:“在下南宫商。”
“哦,是南宫公子啊,你们没什么事情吧?要是没什么事情,我就带二小姐走了。”
梁氏依旧一脸急切,似乎压根就不知道南宫商到底是谁似的,拉着凤枫华的手,随时准备着离开。
南宫商脸上的表情一僵,几度压抑下想要发火地欲望,这才温和一笑:“没什么事情。二位请便。”
两人随意地朝南宫商行了一礼,转身跑开。
直到跑出老远,两人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看看身后,并没有人追上来,这才看向彼此,抑制不住地大笑起来。
原来,一开始那小丫鬟出现的时候,两人便已看出些不对来了。
侯府的小丫鬟,见了两人,竟是一眼就能认出谁是梁氏。
而且,看那样子一点儿都不像是找人找了许久的,反而更像是直接冲着这边来的。
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这小丫鬟的出现都是有问题的,她们二人只有呆在一处,才是最安全的。
因此,走出长廊,到了没有人的地方,梁氏便毫不客气地朝那小丫鬟的后颈劈了一个手刀,将她打晕在地,这才又悄没声息地潜了回来。
凤枫华在感觉到身后空气波动时,便已明白那小丫鬟是谁找来的了。
她心底冷笑,那段时间南宫商没有来提亲,她还觉得奇怪,原来不止是出了些问题,而是他心里本来就有了不该有的打算。
大笑的两人对视一眼,突然都停了下来。
潋阳城不是东都,可其中的波谲云诡却一点儿不比东都少。
一场小小的花会,南宫商的出现不过是其中一个最不起眼的插曲。
凤枫华直起身来,见到来人,眸底划过一抹冷笑,面上却是一脸单纯疑惑,似是有些讶异这人的突然出现。
若是能自在开口,她怕是要问上一句:“咦,商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南宫商依旧一身淡青色锦袍,袍子上用上好的丝线绣着几株苍翠的墨竹。
南宫商这人无趣的很,又很假,他其实什么都不喜欢,却偏总是用竹来装饰衣袍,让人以为,他是极爱竹子的。
连他的院子里,也种了不少墨竹。
凤枫华却了解,他并不爱竹,他只是在利用世人对“竹”的评价,利用“竹”本身地高洁来抬高自己在他人心目中的形象。
“华儿,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他找了一句很平常的开场白。
凤枫华不经意地把玩着掌心的花瓣,眸底划过一抹冷意,却并不打算回答。
她倒要看看,南宫商趁着这个时候拦住她,是想要做什么!
见她不答话,南宫商也不觉得尴尬,反而又自己找话说着:“华儿,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他一脸委屈,那张原本英俊的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长满了胡茬,看上去有些落败颓丧。
凤枫华只在心中冷笑。
这又是南宫商的伎俩了。
他总是善于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事情,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她一直都知道,娶她,不过是为了她的身份以及凤府的家产而已。
为了这一点,凤枫华相信,南宫商可以做任何事情。
包括不顾及自身形象、不担心失礼于人的,以这副颓废的样貌参加侯爷夫人举办的花会。
他说着话,伸手就要来抱凤枫华。
凤枫华不动声色地侧身躲过,眸底满是嘲讽和不屑,丝毫不加以掩饰地回望着他。
她微微后退两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这男人到底是从哪里找来的自信,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她下了面子之后,还一直以为自己只是生气?
不错,她是有些生气的。
可她气的不是他为什么两年不出现,而是气原身那个笨女人,怎么会看上这种表里不一的衣冠禽兽!
凤枫华眼底的不屑和嘲讽让南宫商一愣,他心底不由有些慌乱起来。
之前,看着她这双眸子的时候,他就总有一种感觉,这女人的眼里不再有他了,他彻底失去她了。
可是,他一直以为那不过是自己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