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能是兄弟。
谁见过兄弟俩成亲的?
可为了让她娘好接受一点儿,在一阵猛咳之后,凤枫华涨红了脸,似是羞涩地微垂下眼帘,在凤枫华的手心写道:“娘,我不嫁人,这辈子都不嫁人,我要照顾你和晋儿。”
百里婉柔心疼地握住女儿的手:“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
自从两年前,女儿越来越懂事了。
可同时,她却越发担心了。
以前,她迷恋南宫商,但好歹南宫商也有要娶她的意思,在十五岁之前嫁人也并无不可能的。
那时候,她担心她被骗,伤了心。
如今,她不再痴迷那个男人,可这同时却也代表着她的亲事未有着落了。
了禅大师的话,日日回荡在她耳边。
女儿马上就要及笄了,叫她如何能不心急?
百里婉柔柔声劝说着凤枫华,想要让女儿明白自己的苦心。
凤枫华却依旧只是摇头。
碰着软钉子,是件最不好处理的事情。
凤枫华知道什么样的招数应付百里婉柔的逼婚最是有效的。
从景澜苑回来之后,凤枫华依旧躺进躺椅中,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梨花的香味蔓延在她身体周围,让她有些烦躁的心情也渐渐地安定了下来。
肖戟扫着花,渐渐地靠近她的身边,拿双手撑在下巴下,微倚着扫把的一端,打量着女子如画的精致容颜。
察觉到他注释的目光,凤枫华缓缓睁开眼睛,拿手挡住太阳刺眼的光线,眯眼看向肖戟:“你看我做什么?”
她有些不悦。
因为阳光的折射,肖戟的身影在如今的她看来只是一个黑色的并不明显的轮廓。
肖戟轻轻一笑:“华华,你都不担心么?”
“担心什么?”凤枫华挑眉。
肖戟勾了勾唇,打量着女子的眼,妄图从她眼中看到一丝异样:“百草堂如今出了事,肖家的消息也传了回来,你娘病了,你弟弟如今一无所踪,连与你一起长大的人也是下落不明……华华,难道你都不担心他们的安危么?”
肖戟很好奇,凤枫华到底有什么样的底气坐在这里。
凤枫华越听,眸光愈冷,连那温暖的秋日阳光,都无法温暖她的眸子。
她抿着唇,不言声,眸子死死地盯着肖戟,眼底是毫不掩饰的警惕。
肖戟无奈:“华华,你真是对我充满了敌意啊!”
凤枫华冷笑一声:“我很难不对你充满敌意。”
这番场景,真如一幅画卷,优美动人,让人不忍踏入画中,破坏画面的美好。
似是察觉到了他灼热的目光,女子回过头来,见到他,微微一愣,朝他淡然一笑,福了福身,缓缓起身,转身要走。
她动作似行云流水,即便骤然见到陌生男子,也不过眼中划过片刻怔愣,便已全然释然。
她如水中绽开的一朵青莲,灼灼其华,不染纤尘。
最吸引叶寒的,尤是那双清淡的眸,仿似看清了这世间的一切污浊,又静静远离,不愿同流合污。
“姑娘!”叶寒连忙唤住要离去的人。
女子缓缓回身,面上依旧淡漠疏离:“公子可有什么事?”
叶寒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在这样的女子面前,他竟有些不知所措了,像个初入尘世的小伙子似的。
“在下迷了路,能否烦劳姑娘找个人,带我出去?”此时的他,俨然成了一个谦谦君子了。
女子似并没有疑惑,眼底划过一抹了然,似已从他的莽撞闯入中看明白了他的窘迫。
她微微回首:“雪薇,你送这位公子出去吧。”
她身后的侍女微微福身:“是,小姐。”
叶寒心中暗记下这声称呼,只等下次见到凤枫华时问问她,这女子的身份。
凤府的小姐?
据他所知,凤府的小姐也不过四人而已。
一一排查,他总能找到她的。
雪薇过来,微微福礼:“公子这边请。”
方向却是走廊另一头。
叶寒朝女子又是一拱手:“多谢小姐。”
女子淡然点头,转身离去,身子翩跹,却潇洒坦然。
叶寒走后不久,庆阳侯府的帖子便送到了。
凤枫华随手将帖子递给莺歌:“你处理吧。”
她并不打算去那所谓的“花会”,最近她糟心事儿太多,可没时间去陪那些男人们、女人们虚与委蛇,勾心斗角!
莺歌答应一声,下去了。
一整日,凤枫华便躺在躺椅中,一动未动。
鸢鸾自昨晚醒过一次之后,便再未苏醒过来的。
凤枫华微阖着眸子,感受着温暖的阳光倾撒在脸上,心却是一片寒意。
师兄和鸢鸾不知去向,晋儿生死未卜,百草堂散了。
娘亲危在旦夕,灵犀下落不明,鸢鸾身受重伤。
她脑子里有些乱,想到这些人,心里越发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