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婉柔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两年来,女儿虽然也偶有胡闹,做事却比以往有分寸了许多。
她相信,女儿是不会伤害儿子的。
夜色渐深,一个下午的光阴匆忙而逝。
侍候着百里婉柔睡下,凤枫华才带着鸢鸾回了琼宇阁。
园中静静,莺歌和寒舞站在院门口,焦急地朝着景澜苑的方向看着。
直到看到凤枫华回来,两人才似松了一口气,急急地迎了过去。
见两人一脸急切,凤枫华也不急着问。
一行人快步进了阁楼,凤枫华才出声询问:“怎么了,可是出什么事情了?”
强压着的焦急在进入阁楼的那一刻不再隐藏。
凤枫华刚问出声,莺歌便急急地回答:“弄影传回消息,七少爷的身体不大好。情况紧急,孙大夫已经带着七少爷出城了。”
凤枫华的眉峰一蹙:“不大好是什么意思?”
先前师兄把过脉的,不是说只要炼好药,日后多加调理就能好的么?
“弄影没有细说,信传得急。又怕被人发现,也未说地点。”莺歌连忙回答。
凤枫华心中一颤,只觉得胸口的空气好似突然被人抽干了。
她猛地跌坐在椅子上,眼底的焦急和担忧不比莺歌少。
半晌,她才似想起了什么:“那灵犀呢?”
莺歌摇摇头:“弄影信里没提。”
凤枫华心中急切地想要知道情况,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去找!”
莺歌连忙应了一声,出去了。
寒舞看看凤枫华的脸色,很是担忧:“小姐,您没事儿吧?”
小姐的脸色好苍白,有些吓人!
被女儿的手握着,百里婉柔不由看向女儿。
转眼十余年已过,她已不只是镇南王府的郡主。
深吸一口气,她扭过头去,不愿再看往日:“你走吧,我凤府太小,容不下你。”
“郡主!老奴知错了!郡主,您饶了老奴吧!老奴好歹也照顾了您那么多年,最是了解您的呀!您身边也得有个帖心的人照顾啊!郡主!老奴真的知错了!求您饶了老奴吧!”
从镇南王府被赶出去一次,如今若是再次从凤府被赶出去,她就真的再无活路了。
当年的事情既已揭穿,早晚是要传出去的。
到时候,大户人家哪里还肯用她?
她自小便跟着大家小姐,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如何受得了贫穷的苦?
眼不见为净,百里婉柔这一次连头都不愿意转,连看都不愿再看宋妈妈一眼。
见百里婉柔态度坚决,暮云一把抓起宋妈妈的后衣领就往外走:“宋妈妈,我看您还是不死心啊!郡主身边就算是需要个贴心的人,那个人又何必是你?”
当年送上王爷的床还不算,如今又来做什么?
对于宋妈妈的所作所为,暮云自小见识的,早就在心里将这人骂了个狗血淋头了。
如今有机会将她像丧家犬一般扔出门去,自然是舍不得放过这个机会的。
她直拽着大哭大叫,乱骂一通的宋妈妈出了凤府的大门,走出红枫道。
“暮云,你这个贱婢!我可是郡主的奶娘!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凭什么?!”
暮云看似轻飘飘地随手一扔,宋妈妈便被扔在了地上,蓬头垢面的,爬都爬不起来。
暮云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冷笑一声:“宋妈妈,我是敬您,才叫您一声宋妈妈,您真当自己做了那些龌龊事,还能趾高气扬,耀武扬威么?二小姐和七少爷是郡主的心头宝,你真当自己是根葱了,还想打压二小姐,在郡主面前上位?”
宋妈妈被扔得全身都疼,一把老骨头几乎都要散架了。爬了几次,都没有从地上爬起来。
暮云缓缓地蹲下身来,似要欣赏她狼狈的模样,嘴角挂着一抹嘲讽:“宋妈妈,别怪奴婢没提醒你,奴大欺主,这是谁家都不能容忍的。
况且,二小姐打你又如何?
在凤府,她是主,你是奴,打你你也得受着!
在大秦,她是县主,你不过一个卑贱的贱婢,肯亲自动手打你,已是给你莫大的荣宠!
别总想着拿根鸡毛当令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