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领领合得来,但审美应该是偏好逢羽这口的,视线不时地朝她瞥过来,逢羽一直没说几句话,如坐针毡,不是因为海龟。
右前方的位子上,高大的椅背阻隔了视线,所以领领没看到章诺,在逢羽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他,还穿着昨晚的那件厚外套,不知道面前坐着的是谁。
冬天的傍晚,天一点点黑下来,□□的味道干燥苦涩,一扇玻璃挡住室外寒风,只看见树叶在摇摆着,行人把衣服裹紧,来去匆匆。
逢羽托腮看着窗外,领领手肘捅捅她,说:“喂,想什么呢?”
海龟也关切地看着她,留洋几年学会了老外开放的风气,担心地问她:“逢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心情不好,是不是因为不喜欢我?”
逢羽哑口无言,说是不妥,不是更不妥,干笑两声:“我去趟洗手间。”
站起来的一瞬间就意识到这是个错误的决定,顾前不顾后,通往洗手间的过道上,要经过章诺所在的位子旁边。
不知道这样是不是显得太刻意了,没办法,硬着头皮走过去,他正在抽烟。
半高的鞋跟一下下磕着地板,她想低调都不成,装作没看到他,从他身旁走过,他腿垂在路边,脚上黑皮的马丁靴。
视线不往上抬,所见的只有这些,景象很快掠过,实在想看看他对面坐着的是谁,没忍住在他背后微微侧了侧身,眼神刚好和他撞上,触电了一样,她惊了惊,竟然有点害怕。
太没出息了,怕他看穿自己的畏缩,把眼神放重,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轻蔑模样,可惜演技太差,清楚地看到他嘴角勾起弧度,烟雾袅袅,鼻腔被这种物质填满,也让喉咙痒痒的。
他刺眼的笑和尼古丁一样,明明她不喜欢,但本质让人上瘾,别管它在伤害人,暂且抛开时,听到了他接下来的话:“男人才刚没,就这么迫不及待开始第二春了?”
语言这种东西,可以让人欢喜,可以让人悲伤,只有章诺会这样无遮无掩地向她展现他的毒刺。
领领和海龟一同看过来,章诺对面的男人手指在电脑键盘上敲打,也停止住,他手按着额头,为难地咬了咬下嘴唇,像是在想着该怎么解围。
郁乘莱早已没再看她,这时,领领惊喜地指指章诺,“欸?郁乘莱?你也在啊。”
这三个字不知何时成了逢羽的禁忌,尤其是在章诺面前,她胸膛重重地起伏几下,没好气地告诉她:“你认错人了,他不是郁乘莱!是个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