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一颗心完全扑在青筝身上。他的小狐狸流了那么多血,力气差不多耗尽,软弱地靠在他怀里,呼吸忽重忽轻。
得赶紧找个地方隐蔽起来,及时止血。南既明寄希望于冷冰冰的阮霜,一路追踪过来时,记得顺手拧上明老头一起。
马匹驮着两人在山路上奔跑,脚力显然没有后面的黑衣人快。
黑衣人因为心有忌惮,不敢跟太紧。
山回路转。
黑衣人见前面两人沿着山路拐了个弯,怕跟丢,急忙加了一鞭。
马头刚转过山崖,不详的预感袭来。
“糟了!”
“了”字还没说完,前马蹄一跪,马身打前翻了个跟斗,黑衣人顺势连滚三四圈,堪堪停住。正要起身,一把寒气逼人的利剑搁在他颈边。
黑衣人忍着大气不敢喘,蒙面巾底下的下巴,微微抖动。
“呵,哪一路的?”南既明似笑非笑地问道。
黑衣人大脑急速转动,不敢随便开口。青筝手扶住马背,支撑着身子,看向后方。南既明心知此处不能久留。
寒光闪过,哒哒哒的马蹄远去,只余黑衣人瘫倒在地。
南既明揽起青筝飞起,掠至树梢。马匹只觉背上重负减轻,更撒欢地沿着山路奔腾而去。
青筝挽起裙裾,包住自己的双手。背部靠着南既明,尽量不让血滴落在草叶间,暴露行踪。
南既明又笑了声:“谨慎的小狐狸!”
遂又揽起小狐狸,在密密的山林里,几下起落,隐没不见。
山势错乱,树木林立。两人如无头苍蝇般乱窜,竟也找到了个灌木丛生,掩住出口的山洞。
南既明小心拨开杂草,搂着青筝跃入,又把杂草恢复原样。
轻轻扶着青筝坐下,打量了下四周:“估计是以前猎户暂住的山洞,不过看灰烬,应是废弃许久。我们暂时安全了。”
青筝脑中紧绷的弦,在这刻松懈下来。疼痛感如潮水瞬间涌盖青筝一身。背部,手掌,火辣辣地灼烧着神经,堵塞了大脑,耳边嗡鸣。
南既明撕下自己衣服内衬较柔软的布料,小心翼翼地擦拭青筝的伤口,掏出金疮药,道:“小狐狸,忍着点。”
青筝意识迷蒙起来,听不太清南既明的话,胡乱地点点头。
一阵剧痛袭来,让她的脑部如千万根针刺。
“你看你,好好让你婢女护着你不好么?那明老头命大着,死不了。你逞什么能!”
南既明边上药,边压制着不断上涌的怒气,絮絮叨叨,“你居然真的一点武功都不会!你不是行走江湖的人么!一开始我还以为你深藏不露。好吧现在,没武功的充当英雄好汉!要不是小爷我!”
南既明看了下青筝的脸色,惨白惨白,心下一阵后怕。
“要不是小爷我,你今日得被箭刺成刺猬!”
牵起青筝的一只手,开始清理指尖的伤口。这可是一双抚筝的手啊!
南既明心揪揪地疼。
青筝只觉南既明的声音绕着自己的脑袋一直转,吵得实在心烦,脑袋要炸。只想喝令他闭嘴。
可是启唇,却发不出声音。一只手还被握在他手里,另一只手没有力气抬高。。
“小爷我出生入死,救下你。你要怎么感谢我!金银财宝,小爷有的是,不需要。就是缺个媳妇,你还是以身相——”
青筝空着的手费劲揪住南既明衣襟,往自己这边一拉。
南既明只觉眼前一暗,一片柔软,重重撞向自己的唇部。
嗓子打结一般,嘴里说着的话,还剩一个字,怎么也蹦不出去。耳朵聋了一样,听不见任何风吹草动。
脑海里,瞬间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