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颜无耻之徒,莫非忘了自己下跪求饶丑态吗?”吴泽冷冷道。
靳柏祺道:“韩信尚有胯下之辱,今日之事有何足道哉?婉儿,我靳府大门始终为你敞开,若回心转意,下次独自前来便可,不必带这个废人。”
云婉儿转过头去,低声道:“吴掌柜,多说无益,咱们走吧。”
出得门去,就听到靳柏祺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
靳府门房已不敢拿后门羞辱二人,乖乖打开了靳府大门。
走到马车边上,吴泽长叹一口气道:“事到如今,咱们手上所有底牌都出尽了。”
云婉儿压低声音道:“隔墙有耳,先回去再说。”
当晚,沁园中灯火通明。
两行精英聚在正厅中议事,气氛压抑至极。
吴泽皱着眉头道:“靳家已经是两行最后一张底牌,晋商不是铁板一块,但短时间内也无其他的突破口了。”
底下有人道:“掌柜的,咱们现在缺的房梁木不算多,难道普通的晋商没有愿投靠两行的吗?”
有人反驳道:“晋商之所以叫晋商,就是因为同处一地,人家凭什么背弃同乡,来帮我们?”
“掌柜的,实在不行,还是议和吧……范家也不是要与我们拼个鱼死网破,议和之后,浑河府邸木料便有了着落,不误工期,而晋商囤积的大量木料也能及早卖掉,不至于等两行木料运来后损失惨重,于双方都是有利的。范家此时可能也希望我们去议和吧。”
“范家所求无非是两行退居关外,晋商占据关中,徽商割据江南,三分天下,也没什么不妥……”
“没骨气的叛徒!”
“你有骨气,你搞出木料来?浑河府邸的住客都是各地的官员,就算有王爷在身后撑着,得罪这么多地方大员,两行也吃不了兜着走。”
“或许,我们可以去偷?”
“偷什么?木料也是偷的动的?晋商们报官怎么办?”
吴泽来了精神,说道:“等等,刚刚谁说要去偷?”
房中一时无话,片刻后,一个少女站起身来,面色微红的道:“表哥,是我说的。”
吴泽冷笑道:“商贾破产下场如何,想必靳公子也是清楚的,坊间传闻,公子母亲是青楼女子,母凭子贵得了清白之身,现在其身从何处来,再往何处去,岂不妙哉?”
云婉儿责怪的看了吴泽一眼,吴泽慌乱道:“云姑娘,我不是说你……”
云婉儿白他一眼,不再理他。
而二百多斤的肥肉,现在已涕泗横流,从椅子滑到地上,口中道:“若是我将木料给了两行,靳家从此便成了晋商的死敌……”
“你若不给,那过不几天,恐怕就会成死人……”吴泽冷冷道。
之前靳柏祺对云婉儿的轻薄,让吴泽心中对这个胖子恨极,此刻自然是什么话恶毒,便捡什么话说。
靳柏祺坐在地上,爬起身磕头不止,口中道:“请吴掌柜高抬贵手,放靳家一条生路,在下给你磕头了……”
云婉儿面露不忍,而吴泽则冷着脸避开道:“靳家从此并入百事行,专做鹿茸人参生意,这一行,给你们几分红利,也算是条活路了。”
靳柏祺停住磕头,眼睛飞转,半晌到:“可否给在下几天考虑?”
吴泽冷笑:“是否加入两行你可以尽情考虑,但木料,马上就要。”
靳柏祺站起来,脸上浮现乖戾之色,恶狠狠的道:“两行如此紧逼,就不怕鱼死网破?”
云婉儿淡淡道:“不怕。”
吴泽道:“在我们手里有把柄的,又不止靳家一家。”
这话显然将靳柏祺唬住了,他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一点气势,又软了下去。
靳柏祺长叹一口气道:“两行行商毫无道义可言,罢了,我靳家认输就是。”
吴泽和云婉儿都松了口气,吴泽道:“立刻下令,将靳家手上所有木料,统统交接给两行!”
靳柏祺痛苦的闭上了眼睛,颤声道:“靳宣!拿纸笔来……”
门外下人答应了一声。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动静:“且慢!”
说着一伙人快步走来。
吴泽和云婉儿都面露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