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令胤祚有些诧异的是九阿哥,他献上了一幅字画,却不是自己手书,而是宋朝徽宗真迹。
“儿臣为皇阿玛献上徽宗手书《夏日诗帖》,祝皇阿玛福寿绵长。”九阿哥笑着走到乾清宫正中道。
听到是徽宗手书,康熙也来了兴趣道:“打开看看。”
“是。”九阿哥接过那幅字画,小心翼翼的打开,太监们搬来长桌,九阿哥将字画放在长桌上。
《夏日诗帖》并不大,只有寥寥数列诗句,此帖宝贵之处只在于那是徽宗瘦金体大成之作,其运笔灵动,笔迹瘦劲,却又不失其肉,尤可见风姿绰约。
尤其是此时正值夏日,以夏日诗来贺夏日礼,以皇帝字来庆皇帝寿,都是极为切合对题。
康熙在乾清宫御座上上遥遥看了《夏日诗帖》许久,喜道:“徽宗手书果然笔力遒劲,老九,你有心了。”
九阿哥面露喜色道:“都是儿子应做的。”
三阿哥这时道:“于字画一道徽宗倒是独具匠心,九弟此帖应景又应题,送的很好。”
九阿哥笑着道:“三哥过誉了,我这个……咦,不对,三哥你什么意思?”
三阿哥说宋徽宗在书画上独居匠心,便是说徽宗是个昏君,说他此礼应景,便是说以此礼送康熙,乃是拿昏君贺明君,乃大大的失礼。
只是这一番话说的委婉,九阿哥一时没弄明白。
三阿哥只是笑笑,并未再答话。
九阿哥知道乾清宫上不是吵架的地方,也没在说话,退到一旁了,只是愤怒的看着三阿哥。
康熙虽然脸上没表现出来,但三阿哥那句话肯定也在他心里留下了疙瘩,《夏日诗帖》的效用必然是大打折扣。
胤祚心中一边对柳子辉精心准备的《夏日诗帖》未能建功而幸灾乐祸,一方面又搞不懂柳子辉怎么和九阿哥勾搭到一块去的,他看中了九阿哥什么?
除此之外,三阿哥为何要出言贬低九阿哥的寿礼,他先对自己下毒,再得罪九阿哥,难道是征葛尔丹的失利,已经让他破罐破摔,变得如此肆无忌惮了吗?
胤祚盯着三阿哥,脑中不停思索。
几个太监身子都是一抖,却依旧无人开口。
胤祚又对彩裳道:“他们几个进宫前的家人照的到吗?”
彩裳道:“净事房留有全皇宫太监的出身凭证。”
胤祚点点头道:“好,你去找来,兴许能从他们家人里问出点什么。”
听到这话众太监身子都是一抖,其中一个年级尚小的太监立刻哭嚎道:“求主子开恩,奴才家人与此事毫无关系啊!”
胤祚呵道:“知道什么!讲!”
那太监情急之下自知失言了,被胤祚大喝吓得身子一抖,目光不由望向一年纪稍大的太监。
“小魏子,你可有什么要说的?”胤祚森严笑道。
小魏子额头冷汗密布,对胤祚道:“六阿哥,奴才对不起您,所有罪责,由奴才一力承担了吧。”说完从袖中拿出个红色药丸塞入嘴中。
他速度极快,旁人想要阻止根本来不及。
红色药丸一入口,小魏子便倒在地上,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再过了片刻,便脉搏气息全无了。
这时有机灵的太监道:“主子……小魏子以前是伺候三阿哥的。”
胤祚喃喃道:“三阿哥吗?”
这时彩裳问:“王爷,这些太监如何处置?”
胤祚冷着脸道:“继续问,死了一个小魏子便混过去吗?”
不久,房中用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宫中太监地位极低,就算偶然死了一个两个,也不会有人追查,更何况他们人人都有下毒谋害之心,按照皇家的一般做法,就是全都一起打死了干净。
胤祚走到窗口,遥遥望着乾清宫的方向。
此时日头已经偏西,约莫已经轮到大臣们进献寿礼了,他也不能再房中耽搁太久,要赶快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