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亲兵职责所系,纷纷不顾马力狂奔,马鞭不断打下,马嘴已有些许白沫。
在戈壁上,没了马虽不说必死无疑,但也是极为麻烦。胤祚想叫他们别跟了,但刚一开口,一股冷风倒灌进口里,立刻把话压了下去。
同时骊龙奔驰中身子颠簸,他又没有马镫,一时夹不住马,竟在马上上下颠了起来,连忙用力夹马腹,这才没被甩下马去。
这么一折腾,亲兵们又被甩出去百余步,这个距离别说喊话,连人都看不太清楚了,只得作罢。
胤祚马术本就不佳,加上没有马鞍马镫,在骊龙背上只觉得苦不堪言。骊龙奔驰急速,迎面来的狂风让他睁不开眼睛。
正难受间,突然感觉到阿依慕将马镫塞到了他的脚下,他来不及多想把脚伸了进去,终于能在马上稳住身形。
接着阿依慕又将缰绳和马鞍让给他,自己坐在胤祚怀中。
现在马缰在手,胤祚不能再闭眼骑马,只能眯着眼睛看向前方,耳畔尽是呜呜风声。
不多时,镶黄旗人马已经渐渐清晰,纵然他们也是极力奔驰,但终究比骊龙差的太远。
戈壁虽广袤,但地形却也不是一马平川,镶黄旗的人正准备通过两座小丘间的谷地。
胤祚不想和他们碰面,于是一拉缰绳,骑着骊龙上了那个小丘。
等翻过小丘后,镶黄旗人马已经被他甩在后面了。
他们速度极快,又是两人一马而行,让镶黄旗兵马起了疑心。
胤祚只听到身后传来两声模糊的大喊:“什么人!”用的都是蒙语,接着身后响起破空之声。
胤祚这个声音听得多了,不回头也知道是一波箭雨射来,好在双方离得较远,骊龙奔驰又快,箭射到背后已经没什么力道了,纷纷掉落在地。
就在胤祚以为逃过一劫的时候,肩头突然一痛,胤祚强忍着没有出声。
戈壁大漠极为辽远广阔。
那道狼烟虽然细如发丝,但好歹也在视线之内,却没想到从后半夜跑到正午还未至。
戈壁上到处都是碎石沙砾,夹杂几颗骆驼刺一类植被,山丘大多低矮,放眼望向四周,目所能及皆是一个样子。
好在那道狼烟从后半夜一直燃到现在,未见断绝,一行人才不至于失去方向。
胤祚追了大半天,都未能见到大阿哥和手下镶黄旗三百骑兵的身影,想来他还在自己之前,不由心里发急。
以大阿哥昨晚愤怒如狂的样子,若是被大阿哥先到,葛尔丹不说,看守葛尔丹的萨布素亲军是断无生路了。
是以虽然一行人从后半夜奔驰到现在,胤祚也没提生火造饭的事情,周围亲军慑于他昨晚威势,也不敢提此事,反而马速渐渐快上许多。
长途奔驰,就显出胯下马力不同,亲军所骑多为蒙古马,蒙古马耐力极佳,善长途奔驰,但跑了这么许久,加之几天以来饮水草料都缺,蒙古马也渐渐乏力起来。
胤祚骑的赤兔是大宛马,速度极佳,但不耐久跑,此刻也有疲态。
反而阿依慕的骊龙不亏马王名号,不仅留有余力,反而因奔驰过慢不满的直打响鼻。
阿依慕知道此去恐怕就是她和父汗的最后一面了,心中不由着急,但又不敢将胤祚他们甩在身后,是以极力压制马速。
众人翻过一个小丘,前面又是一片广阔平地,远远的可见一排黑点在地平线上渐渐变小。
虎子手搭凉棚远眺,而后禀报道:“殿下,那定是镶黄旗人马,卑职昨晚看了,他们大多一人两马甚至一人三马,所以比我们快了许多……”
萨布素亲军均是一人一马自然赶不上镶黄旗的速度,是以虎子有些惭愧。
胤祚看向更远处,那道狼烟现在已由发丝粗细变为手指粗细,显然已经离他们近了不少,现在大阿哥他们马速快且领先极远,他们是无论如何也追不上的。
胤祚正懊恼,要不是昨晚大阿哥走后,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也不至于被大阿哥占了先机。
这时,骊龙打了个响鼻,似乎对他们站着不走有些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