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慕的商队名声素算是打出去了。草原是个很大的地方,消息流通的慢,但也传达的远,很快克鲁伦河周边的大小部族都知道了有这么一支商队正在横穿草原。
商队货物齐全,虽然商品昂贵了一些,但商人哪有不黑心的呢?重要的是货好就行了。
要说在草原上最受欢迎的是什么,除了成吉思汗的传说,可能就是商队了,是以每天来阿依慕商队交易的牧民越来越多,运粮队的粮食也在不断聚集。
直到一天,大军面前出现了一片漆黑泥地,空气里满是焦味,地上所有牧草全都不见踪影,放眼望去,广阔大地之上只有无限焦黑,宛如阿鼻地狱。
背后还是绿草茵茵的无垠草场,眼前便是这样一幅景象,巨大反差让人窒息。
“是山火吗?”将领中有人问道。深秋之季,天干物燥,草木枯黄,正是山火频发之时,一道天雷劈下,燃起一处火焰,便可以延绵不绝的烧上进百里。
萨布素却摇摇头道:“这是葛尔丹派人烧的,从此处再向西走,恐怕路上不会再有牧草了,传令将士们在此处休整一天,马匹牲畜吃草饮水,除警戒将士外,其余人收集草料。”
“是!”众将齐齐抱拳,然后分至各处传令。
远处阿依慕从商队处骑着骊龙跑来,她身后还跟着一个骑着蒙古马的老头。
跑到萨布素近前,阿依慕下马行礼,那老头也行了个抚胸礼。
“将军爷爷,这位牧民说他知道是谁烧了草场。”阿依慕说道。
萨布素目光凌厉的审视了那老头一番道:“说吧。”
“是,老汉是这边往北三十里斡斡尔部的,前几天晚上,老汉已经在蒙古包里睡着了,忽然闻见烟味,醒来发现外面一片明亮,老汉以为天亮了,出了蒙古包准备去放羊,没想到却看到整个草原都布满了火焰,腾格里在上,那一定是天神对牧民的责罚,所幸老汉一家都是老实本分的牧民,才能在那样的大火之中安然无恙,腾格里保佑,腾格里保佑……”
克鲁伦河蜿蜒曲折,但大体是个西南东北的流向,萨布素大军过河之后,沿着克鲁伦河往上游走,便可直达与中路军的会和地点。
此处已是喀尔喀蒙古内陆,河边水草丰茂,大军时常可以见到成队的牧民来和河边让牲畜饮水。
萨布素说周围的部族多是土谢图汗的治下,占据着的喀尔喀蒙古最好的草场,生活也比别处的牧民富庶些。
自从胤祚卖了四大坛子青储饲料之后,这东西在草原上的名声算是打了出去,牧民最怕草原上的白灾,风雪一起,大学常积的如蒙古包厚。
就算侥幸没埋死在风雪之下,牲畜也无力刨开积雪吃草,最终全部饿死。
而青储饲料就如草罐头一般,平日可以安稳存着不易霉变,等受了白灾再拿出来,牲畜有了活路,人也能有了活路。
这对牧民来说可是能救全家老小性命的东西,尤不得他们不慎重。
不过让牧民们惋惜的是,自那四坛子青储饲料之后,胤祚再也没有卖过。
虽然没了青储饲料,但牧民们还是很愿意往大军身边凑,因为胤祚让阿依慕和十几个亲兵、民夫组成了个小商队,专门把运粮队里“可有可无的东西”拿去出售。
胤祚发现牧民们除了牛羊富裕以外什么都缺,只要是他们拿的出来的东西,都能买到个好价钱。
比如冰糖,胤祚本想着给饿极了的将士吊命用的,但若是有风干牛羊肉,谁还需要冰糖吊命呢?全都拿出去卖掉吧。
甜和草原牧民几乎是绝缘的一种味道,除了少得可怜的蜂蜜以外,草原上几乎没有任何的甜味,所以当阿依慕的商队供应冰糖之后,牧民们几乎是疯了一般的抢购一空。
在有些部族,蜂蜜可是有着软黄金的美誉的,既然如此,冰糖没道理不是黄金价。
胤祚一拍脑袋,一两冰糖一头羊,而且每天只供应一斤冰糖,即是怕一下子换了太多羊吃不了,又是搞饥饿营销,吊着牧民们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