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的众人也都是面有怒色,有人想开口,但是想到刚刚朴大人的惨状,也全都忍住了。一时间,尽管胤祚嚣张之极,却无人指责。
张玉贞宽大赤翟衣下的玉手都气得微微颤抖,成为王妃以来,她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顶撞。本想用话僵住他,却被他三番五次的插科打诨过去了,而且每次都噎的人难受。
“天朝使者所言极是,小王受教了。”这时李焞开口了,而且语气颇为诚恳。胤祚便也只好讪笑两声,不说话了。
宴会到到现在,众人也没什么再吃下去的雅兴了,也应该散了,而李焞却迟迟不说话,害的胤祚只能在座位上百无聊赖的坐着。
片刻,侍女们便走上来,撤掉了小几上的杯盘狼藉,换上了一盏香茗。
胤祚这人没什么特别嗜好,唯独对茶道颇有讲究,那杯茶一端上来,就抽了抽鼻子,香味偏淡,若有若无。掀开杯盖,茶汤色泽金黄,茶杯的底部沉着细小的茶叶。
“呵呵,听说六皇子殿下精于茶道,可认得这是什么茶吗?”王妃又道,看来她对胤祚也进行了一番调查。
胤祚看了半天,又略微的尝了一口,入口发苦,许久才有微微回甘,砸吧半天才道:“若是本王猜的不错,这应当是参茶吧?”
“不错,正是参茶,这茶采用的乃是人参鲜叶,经过杀青、揉捻、烘干等工序而成的,”王妃脸上浮现骄傲的神色,“而殿下手中这杯,乃是用的一株百年山参的鲜叶制成,于补足元气、生津止渴、补脾益肺都大有功效。”
胤祚不置可否的哦了一声,同时心中暗想,为何突然提到参茶一茬,如果只是为了炫耀一下的话,恐怕没那么无聊。
“殿下可知这茶产自何处吗?”王妃又问道。
胤祚心中顿时一紧,正题终于来了。
虽不知这王妃心里打得什么算盘,但绝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就不顺着她的意思说话,以免中了什么陷阱。
再者这朝鲜上下,对待他们像是接待客人的一般,也该让他们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因此颇为不客气的说了这么句话。
果然这句话一出口,宴会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索额图伏过身来,低声道:“六阿哥何出此言啊,这不是平白与朝鲜交恶吗?”
“咱们本就是战胜一方,我就是提醒下他们,免得忘了咱们来干嘛的。”胤祚小声道。
这时坐在末尾的一个朝鲜官员,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胤祚,愤慨的说了一大段话,用的朝鲜语,胤祚一句也没听懂,不过那股嚣张劲确实显露无疑了。
坐在上首的李焞顿时大怒,也同样用朝鲜语说了一通话,那大臣一摔袖子就准备愤然离席。
胤祚顿时道:“慢着!”同时转向身边的议官:“他刚刚说什么?”
那议官吓坏了,哆哆嗦嗦道:“……他说咱们屠杀他们的国民,是蛮夷之举……说间岛本就是朝鲜国土,是咱们偷袭在先,才取得的胜利。”
胤祚大怒,对李焞道:“殿下,此人所言就是李朝的态度吗?”
李焞面上怒色一闪而过,很快和颜悦色的道:“朴大人酒后失言,希望天朝使者不要往心里去。”
“在我朝,失言最轻都要掌嘴,没想到在贵邦却只需离席便可,如此毫无礼数之国,也敢以礼教之邦自居吗?”胤祚从座位上起身,不卑不亢的说道。
这时,王妃开口道:“我王上只是为了不扫天朝使者雅兴,才未对朴大人当堂惩处,既然殿下想看,那不妨就让朴大人在此受刑吧。王上,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