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舞阳,你能如此通达经义,可见胸有锦绣,必定不是杀人作恶之徒,我燕京学馆一向不拘一格降人才,我看你修行有方小小年纪竟已达养气之境,且筋骨大成,五脏通透,不日也将踏足武师之境,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不知你可愿意进我燕京学馆啊?”
季环馆长瞥了一眼夏黄公,起身笑道。
老师会如此看一个无名小卒,他也是颇为惊讶,既然如此,他也不妨顺水推舟,卖个人情给恩师。
“学生秦舞阳拜见诸位先生!”
秦舞阳心中狂喜,连忙拜谢,言语中几乎难掩兴奋之情。
他一介马夫,若是燕京城破,就算自己有些武艺,也难逃性命,但得学馆弟子的身份便大不相同,不但可以保住性命,若是能通过考核,还有机会进入天下学子心中的圣地稷下学宫,这无异于埋头苦读的高中生突然拿到的北大清华的报送通知,如何不叫人激动。
场中
季馆长的一席话却是打破了众人的沉寂,学生们又小声议论起来。
“这小子是个人才,武艺尚不知深浅,但这养气境的本事恐怕在学馆里也是拔尖儿的,待会去饭堂,乐平,乐喜你们把他给我请过来。”
此时,坐在场地西南角落里的一个黑脸少年对着身旁的人说道。
这人身材高大,比秦舞阳还要壮硕几分,满脸的络腮胡子,梳着一个散乱的发髻,一身极不合身的长衫,胸口处露出浓密的胸毛,气质粗野狂放,根本不像个读书的学子,倒像是个市井屠户。
“樊哙大哥,这个秦舞阳如此隐忍,只怕不是一个善主,要是他给咱们捣乱,那可不美。”
乐平身材瘦小,但眼神颇为犀利。
听了樊哙的话,他却是面露难色,寒门弟子年年沦为炮灰,最大的原因并不是武力差距,而是各自为战,互相谁也不服谁,在战场上暗下黑手的事情也是屡屡发生,今年难得樊哙异军突起,凭着武师巅峰的顶尖战力慑服众人,寒门弟子才看到些许希望。
但这个秦舞阳虽然是个马夫,当属寒门,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居然能隐忍数年不发,其野心必然不小,如今看他本事不弱,如果贸然邀请其加入,只怕又会有一场无谓的争斗。
“秦舞阳,哼哼,三年不叫,一鸣惊人,可见其心思深沉,我等寒门子弟中不乏资质上佳之辈,但胸有城府的谋士却是一个没有,至于野心,呵呵,他要是胜得过我,听他的又何妨。”
“还有,这小子居然在姬柔小姐面前晃来晃去,咱们得好好摸摸他的底。”
黑脸少年摸着胡须笑道,要论心思深沉,那些豪门子弟哪个不是诡计多端之辈,姬薇是皇族中的优秀人物,栗家权倾朝野,秦舞阳与二人交恶,想要活命,不投效自己,恐怕连边地都到不了。
他现在最担心的倒不是这些,而是那个栗虎,三年前入学的时候便是半个武师,如今三年已过居然毫无寸进,以栗家的能量,培养出一个先天武师都有可能,这其中没有猫腻他是绝不相信的。
“大哥你是想招揽他,还是要收拾他?”
乐平瞧了一眼场中的秦舞阳,心里莫名的担心。
“乐平,你我都是泥腿子出身,外面什么风浪没见过,一个十几岁的小子,你还怕我樊哙治不住他?”
黑脸少年拍了拍乐平单薄的肩膀,让他放宽心。
自己和乐平,乐喜兄弟虽是寒门,但可不是一般的寒门子弟。三人幼年曾是楚地的狗屠,后来参加北部边军,樊哙还凭着武艺做到了百夫长的位置,无奈秦军强横,三月之内连破楚地八十一城,大将王离,李信率军击破边军,士卒阵亡大半,他们三个侥幸逃得性命,一路向北到了燕地,得了贵人搭救,后来凭着武艺通过了学馆武科考核,这才成了燕京学馆的弟子。
樊哙武艺精熟,乐平兄弟善察人心,三人能走到今天的地步绝非偶然。
栗虎站在前排,看着满脸笑意的秦舞阳,又转脸看向前面几排正在交头接耳的贵族子弟,冷哼一声,那些人全都低下头来,学生中不乏武师高手,但却没一个敢抬头与栗虎对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