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此人能在我眼皮底下接收他的信号和指示,可见昨晚上那后门外的图记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这故意的……这坐实的图谋不轨分明是我心中的以为。
她蓦地明白过来,自己可能进入了辰哥与晋王设下的圈套,辰哥或将无形的想法变成了有形的见招拆招——争对公仪世家的家规。
辰哥迫不及待拦在我面前……是因为这圈套已然发挥作用——前一刻,无争进宫。
有什么添油加醋的渲染比无争主动事无巨细、坦诚禀告落在父皇耳里更具有让父皇去深想的力量?
看着突然沉默、脸色无形中凝肃的女子,上官玉辰又开始不安,光顾着摆脱影儿对本王的“误解”,却忘了这就是在谴责影儿无中生有。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他下意识便拢住公仪无影。
“主上,天宸的客人皆已安排妥当,晚膳也已备好。”不远处传来易宇的声音。
公仪无影回神,视线看向易宇,缓声道:“先下去。”
易宇的身影迅速消失。
闪电过后的天色像突然黯淡无光,不远处的烛火亦摇摇曳曳,那圈圈光晕映照着身边的白色身影。
面前之人可能暗中行事的猜测在无争进战王府不管不顾的样子中得到彻底肯定,此刻的公仪无影岂止是生气,可见他两眼望着自己,像老实作答之后反倒引出更糟糕,急得跟什么似的,又想自己腹中是与他的第一个孩儿,几番故事,数度春秋,一个身处于权力巅峰的王爷想要将他的在乎握在手心,难道真能说他有什么错?
公仪无影心里一软,哼了一声,“再怎么折腾也是枉然。”
不等他开口,她又说:“公仪世家与燕氏皇族血脉相连,无争怎体会不出其中利害?”
听她口气缓和许多,上官玉辰心下微松,慢慢垂下手臂,尽管目光还是紧盯着她,语气却随之而松:“眼看着为娘的人,总挂着一副天将大乱的容样,也不怕吓坏了孩儿……”
他接着嘀咕:“倒不忘随时随地照护你的太子弟弟,他比你孩儿重要?”
公仪无影嘴一撇,“孩儿在本……我肚子里,用不着你乱操心。你故意针对无争,敢说不是在动你的心思?”
见她依然薄有怒意,想自个煞费苦心的不就是知道她在某个症结上软硬不吃?眼下只能顺着她慢慢讲道理,让她体会到自个的心情,上官玉辰遂缓声道:“你知道辰哥一直不喜欢你们公仪世家的……”
这唇才刚抬,面前之人眼神立马强硬,他心蓦地一虚,改口的速度自认为超常:“说错了……不是你们公仪世家,是我们家,我们家的那规矩。”
公仪无影瞪着他的目光像瞬间卸去了力量。
上官玉辰心里低叹,哄本王的战王王妃,不得不说,是一门高深的学问。
他瞥一眼她,继续:“脚踢在铁板上,辰哥是真做不到还能够笑嘻嘻地说舒服。”
阴霾的天气让光线一片昏涩,所在的地方静悄悄的,附近种植着几棵老槐树,槐花落了一地,他的眉目在她的眼前却是磊落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