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月乌族的圣谷,月乌族最好的医者和药物皆在此处,平七忍的伤情已稳定下来。”巫晋月淡淡开口,“八王爷可还有什么想问?”
上官子然心口一僵,一脸惊色,这番周折竟是为小七疗伤?记得小七因遭映月山庄秘密牵连被四王兄折磨时,他还说没有落井下石已是网开一面了,此举难道是十四的意思?
“八王爷还是坐下吧,巫某有长话要说,实在怕累。”巫晋月的语气轻懒,却甚是随意。
这是让自己非坐下不可?上官子然有些怔楞,目光看他时,却见他正一番意味不明地盯着自己看,而乌发流泻,神色懒散却偏生眉目倾绝,哪有平日里所见的邪肆之态?
“八王爷若是惦记族上,明日少不得由你亲自跑一趟。天宸除了巫某,只有八王爷知道风宁和战王之间的真正关系。如今事出意外,风宁中毒尚未醒来,族上要抱着沉睡的风宁在云峰山碧波亭与战王会晤,届时战王能不能出现,你我心中有数。”巫晋月微微垂下眼睫,继续道:“此前族上传书柳蓝战王遭到置之不理,族上的麾下已经引为奇耻大辱,如果明天战王再不现身……”
大军已随族上出发,照军中传出来的消息,族上下令如若他明晚子时不归军中,大军即出,在墨州城天启阵外扎营,此举怕已不是战约提前爆发,而是直接挑起与柳蓝的战争了,影儿醒来……
想着,巫晋月握着折扇的手无形中紧了紧。
尽管他的神色依然从容,尽管他的样子依然懒散,可从那骨子里散发出的担忧,近在咫尺的上官子然却能明显感受得到,皱了皱眉,道:“本王在此多日,消息封闭,对你所言不甚理解。”
陈庆锋的报告与派往墨州手下的回复前后抵达,易宇像被打草惊蛇,暗卫埋伏未见踪影,而清风楼有信鸽出入。
上官玉辰接过截获的信筒,抖开里面的小纸卷。
宸王小鸡小蛋作喻,莫名解药之说,或欲蛋里剔骨,理由重兵压阵。
他将信揉进掌心,疲懒的神色忽然一凝,眸中似有两簇火焰跳跃起来。
此信分明是传达某意,可在天宸境内,这种语气的表达却是向谁?易宇被打草惊蛇,此信的截取怕根本就是故意的,解药成为莫名之说,却连小鸡小蛋最是心知肚明的比喻也矢口否认,不是欲盖弥彰?
你还敢倒置一词,本王是名正言顺地挑战,若要重兵强攻,还需蛋里剔骨?!
陈庆锋抬眸望向自家王爷,只见那神色平静得极快,眉峰像蓦地轩朗,双眸似镇静得再不见半分波澜,心里暗暗一凛,王爷表面越是冷静变幻,心中越是浪涛汹涌,而决断便会在瞬间定涛止浪。
果不其然,上官玉辰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清决的冷笑,不紧不慢地说道:“再传书过去,本王明日云峰山碧波亭亲侯大驾。”顿了顿,又道:“如果明天……大军即出,在墨州天启阵外扎营。”
…………
屋外脚步声声,在静谧的夜里敲得人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