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执着的同时多一份犹豫,假如强迫她来选择他命运时多一份考虑,也许……她会欣然看到他的改变、她希望的结局,此刻他比谁都想要解药,只是解药在哪?
他似乎稳定了很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族上的意思是……”
上官玉辰淡淡看向牢外,片刻后,一名暗卫将笔墨纸砚摆到桌上,无须他再开口,便自行研墨。
“本王不便,你执笔吧。”上官玉辰的眼色朝巫晋月递了个方向,声音微缓:“天启阵闻名大陆,本王敢挑,便不会惧它任何形式的应对,小鸡破壳,仁义已尽,而小蛋变质,阁下也知不必找母鸡的麻烦。天启阵战约原是光明与公平的较量,阁下奉上解药之日,即时退兵。”
巫晋月拿着笔杆,沉下的眸子几分黯然,半晌不敢落下笔去。
上官玉辰低下头,她安静地躺在自己的怀里,修眉如柳,鼻梁纤挺,狭长的双目紧闭,密卷的长睫如扇,双唇樱红如初绽枝头的樱花般,他移不开视线,更感心痛如绞。
昨日此地,她似洗尽婉柔,流光一身地告诉自己天启阵时辰变化的奇光异景。
想她泪如走珠扑在自己的怀里述说天启阵之战的公平公正,更想到此刻一旦离开自己的怀抱,她便气息微弱,体寒似冰,他更加懊悔难当,早知那泪如噬心软骨的剧毒,便不该放松对她的照看。
为不辜负忠诚,更不让情义失望,你可是早作好打算,透露天启阵天时之局,以公平论替公仪无影劝退重兵?
退兵,上官玉辰心中猛地一震。
巫晋月僵硬地立在那里,公仪无影紧闭的双目颤痛着他的每一寸肌肤,他不敢看,却又挪不开眼,想着她寒气凛洌的眼底映着自己的倒影,几分责怪,几分期许,那是他一生贪恋不尽的眼神,从此以后,再不见了。
他拼了力气挪开视线,却见月乌拓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身躯,只觉得那悲凉的心境更是不堪,见有人抬那尸身,哑着声音道:“放到我马车上吧,他是月乌族的长老,需按月乌族的礼仪入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