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灯火中,一双澄若秋水的眼睛盈盈地看着她,他的音质如窗外的月色一般柔和:“小湖里是辰哥不好,就算胡说也不该说出那样的话,辰哥什么都明白了。”
公仪无影紧紧拽了他的手不放,心下感动,辰哥深傲,这么长时间以来,自己还从未见过他向任何人如此道过歉,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咬了咬牙,终于狠下心来,道:“若风宁的任务是毁你钜子山重阵,又当如何?”
“不要肆意加大自己的压力,无论你怎么说,辰哥都要带你走……”上官玉辰抬手轻轻拂过她的鬓发,并没有理会她话里的意思,“本王并无侵犯之心,既然挑战只是界于破阵,我破天启阵与你们破钜子山重阵是平等的,这只是阵法比拼,能力的较量,辰哥并不想与所谓的国之尊严挂钩。”
他唇角微微勾起,调侃道:“想不到当初是你自己请缨到辰哥身边的,难怪说那鸡蛋是自己蹦到本王碗里的,原是此意。”
公仪无影眼里还含着泪,却被此话逗得露出了笑意,心中的难过好像无形中轻松了许多。
钜子山重阵复杂,辰哥对之信心十足,且不谈钜子山守备森严,辰哥更不知我身怀内力,对我的话并未上心,只以为我是故意夸大其词以让他放弃要我回去的想法。而这一次回去,辰哥断袖的名声恐怕会更严重,小厮都气走了,还跨国去追回来。
凉白的月光穿过菱形的窗格,投照在这华美寝殿的浅灰色墙壁上,那微微移动着的鸿羽图形,意味着辰哥并未离开。
公仪无影躺在床上,却注定无眠,心情无法控制的凌乱。
她翻了个身,趴在床榻上,透过雾雾约约的纱帘看向窗外如水的月色,一支花枝横斜过来,似承受不住夜露而轻盈零落。
看着外面清晰的月空,她仿佛看见那墨如翟石,耀如星辰的眸子里划过一道阴影。
辰哥还没有走,这秘密到来见到的一幕,他永远都不会将风宁与公仪无影再联系起来,秘密会晤战王必是为风宁之事,此刻恐怕再也没有会晤的必要,只是回到辰哥身边,我该怎样去完成我的任务……
她低低地喃出声:“钜子山……”
话音才落,公仪无影蓦地一惊,辰哥还在寝殿内。
她轻轻闭上眼睛,以内力收敛好自己的气息,让自己的呼吸听起来轻浅便如进入睡眠状态,清晰地感觉到熟悉的呼吸就在耳边,怔了怔,此刻如何敢睁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