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眸瞬间扫向跪在殿前,犹自瑟瑟发抖的一众优伶们。
那些少年,刚刚还为这皇室家宴,舞之蹈之,一庆四海升平,谁能料到,转眼间竟会出这种事?
“他叫什么名?”天霖帝沉声问道。
“启禀皇上,”宋教习直觉得一颗脑袋已然挂在腰间,“这孩子名叫叶承欢。”
“今日献舞之前有何异状?”天霖帝继续问道。
“与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宋教习应道。
“不是的。”突然,有一个怯怯的声音,犹犹豫豫地传入天霖帝的耳朵。
众人心中一凛,目光顿时齐刷刷地汇集在一位看上起年龄最小的少年身上,原来是蝶舞。
“起来说话。”天霖帝道。
“遵旨,”蝶舞站起身来,紧张地看了看跪在周围的少年们,眸光倏然地锁定在一人身上,“承欢今天说他总觉得没有力气,头晕,心口疼,而且……”
蝶舞将手猛然指向眸光锁定之人:“一定是何君动的手脚,今天早上何君突然献殷勤为承欢熬了一碗粥,然后这一整天承欢都觉得不舒服。”
“没错,一定是他。”
“对,就是他。”
“没错,这件事是我做的。”正当众人将怀疑的目光纷纷投在那略显单薄的少年身上时,何君倒是令人诧然地站了出来,只是,那双好看的眼睛,此时显得十分空洞。
“是叶承欢抢了乐阳的位子,”何君眼神空洞,语气出奇地平淡,似乎说的这件事与他全然无关,“害乐阳被逐出天华苑,我恨他,所以我要杀了他。”
“你怎么可以这样,”少年们开始为叶承欢忿忿不平起来,“难道你忘了是承欢把乐阳从沐春楼里赎出来的么?”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没想到你竟是这样恶毒的一个人。”
“都给朕闭嘴!”天霖帝的脸色愈发阴沉,“来人,将天华苑的一干人等全都打入天牢,何君、凌司乐、还有几位教习给朕单独关押,此事朕必须要调查清楚。”
“皇上,”没等殿前侍卫走到跟前,面如土灰的凌华羽赶忙开口道,“这件事不是已经很清楚了么?都是何君一个人的错,皇上圣明,请皇上开恩。”
“哼?”天霖帝冷哼一声,“他一个人的错?若叶承欢中的是蛊毒,敢问这蛊从何处得来?连冯太医都无法确诊的病症,一个小小优伶,成天只能囿于天华苑之中,他竟有那个本事?”
“皇上!”凌华羽闻言,脸上的血色顿消。
“还不快给朕押下去!”话音甫落,只见天华苑的优伶被殿前侍卫们连拖带拽地押出殿外。
天霖帝一甩袍袖,转身回到龙椅上稳稳坐下,他将目光重新转向犹自昏迷不醒的叶承欢,语气稍缓道:“将叶承欢安置在清音阁,好生医治。”
“遵旨。”两位太医领旨后一左一右地架起叶承欢,脚步略显蹒跚地退出殿外。
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一个声音在天霖帝的心中倏然响起:承欢,苦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