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一个身,早已醒来的叶承欢却迟迟不肯起床,继续朝向床里生着闷气。
“承欢,怎么还在睡?”
门,推开了。听到那声音,叶承欢知道那人是楚颜,赶忙闭着眼睛继续装睡。
伸手推了推叶承欢的肩,楚颜的语气里隐隐有些不满:这段日子实在是太过宠着他了,天将晌午,竟然还赖在床上。
可是,当他看到叶承欢坐起身来,耷拉着小脸,又有些不忍心再出言责备:算了,本来是想让他开心来着,何苦惹他烦心?
想到这里,楚颜将一套衣服扔到叶承欢的怀里,笑道:“快换上。”
“这是什么啊?”叶承欢拿起上面的一件,展开来看,原来是一件冰蓝色的窄袖短衫,再看看面前的楚颜,也不是平日里的锦衣华服,金冠玉带,而是一身镶着金边的玄色胡服。
“猜猜我要带你做什么?”楚颜的眸中盈满笑意。
“骑马?”叶承欢心中一喜。
“算你聪明。”楚颜伸手揉了揉叶承欢的额发,暖声道,“我不是答应过你,等你伤好了,便带你骑马射箭么?我怎么可能言而无信?”
“楚颜!”叶承欢顾不得还赤着足,猛地站了起来,心里胡思乱想出来的阴霾,霎时一扫而光。
“快帮我穿上。”叶承欢兴奋地展开手里的衣服,不客气地对楚颜道。
“放肆!”
小东西,胆子越来越大了,竟敢指使我。楚颜压着心里的笑意,故意板着脸道。
“你不是我大哥么?”叶承欢有些恃宠而骄——反正,你不是最吃这一套吗?你说你的小兄弟从不怕你,你说你的小兄弟从来不跟你讲道理,你说……
反正都是你说的,我只是扮演好你小兄弟的角色而已。原本好起来的心情,不经意间,又变得黯淡。
“你确实越来越像他了,”楚颜笑道,“好,大哥帮你穿上。”
楚颜说着,接过衣裳,认真地为叶承欢穿戴起来:
冰蓝色的窄袖裘绒上衣,深蓝色的紧身长裤,腰束郭洛带,足蹬玄色革靴,亮蓝色的发带将一头墨锦似的鸦发高高束起。
穿戴停当的叶承欢兴奋地站在古铜镜前上下地打量着自己,而他却不知,此刻,他的身后也有一双同样惊喜的眼睛正打量着他:
剪水明眸,容颜如画。脸上的伤痕与血色的印记早已无影无踪。从未想过这一身干净利落的胡服穿在叶承欢的身上,竟是如此的美。
难怪八年前,有人说叶承欢长得像那个人,那个姿色倾城,不仅亡了南诏,也亡了北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