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家。”

“希腊共和国的拉科尼亚,你指的是这个地方吧?”

“你指拉斯第蒙?它是光荣斯巴达的领土。”

“不,”沃伦有种不好的预感,“我指拉科尼亚州。公元前700年左右它属于斯巴达城邦,中世纪被拜占庭帝国征服,一度作为巴列奥略末代王朝的落脚处。”

“……”阿尔忒歪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清透的浅灰色眸子闪着光,吓得沃伦冷汗直冒:“不不,冷静,也许哪里搞错了。你知道现在是公元二十一世纪,而斯巴达兴盛于公元前700年,对吧?”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吗?阿尔忒不记得时间,她肩负使命从斯巴达离开时,也是这么个晴朗的午后。遍地尸体——王庭刚经历一场刺杀,马其顿人的军队还徘徊在城外不肯撤去,卑鄙的雅典人又想剥夺他们唯一的希望。陛下丧失了五名侍卫,都是斯巴达残存不多的精锐战士,他很疲惫,撑着额头坐在王座上,右手流出的鲜血盛满金杯。

“阿尔忒,救救我吧。”他哀求,阿尔忒从未听过他如此绝望的语气。斯巴达国王是勇武的象征,他们永不倒下,站着流尽最后一滴血。

“我们已穷途末路,只有神才能救斯巴达。”他把脸埋在阿尔忒手心,墙外传来马其顿人的吼叫。咆哮,焚烧,投石机隆隆将骨肉碾成碎片,大殿却死寂如坟墓。

“去找他,阿尔忒,一定要找到他。斯巴达最强大的英雄才能扭转战局,也许奥林匹斯早已寂灭,但战争不熄,战神不朽。把他带回来,阿尔忒,这是挽救斯巴达的唯一机会,答应我一定要做到,答应我。”

当夜,阿尔忒从四面楚歌的斯巴达逃出,转道梯林斯穿越被重重封锁的科林斯地峡,北上科林西亚湾,前往供奉阿波罗神庙的德尔婓,偷取指引道路的圣火奔赴奥林匹斯。她随身携带一把剑,剑身沾染英雄弑杀亲人时留下的血迹,百年前他曾被阿瑞斯蛊惑亲手杀死了自己妻女。斯巴达人一贯不为众神所喜,神明降下各种灾难,妄图倾覆这座城邦,但斯巴达之魂永不磨灭,即使杀上奥林匹斯,他们也终将亲手铸造自己的荣光!

这个名字日日夜夜在阿尔忒心中回荡,奎托斯,战神,斯巴达所向披靡的勇士,她将跋涉千山万水来到他跟前,献上祈祷,请求他拯救濒临毁灭的城邦。诸神弃绝,阿尔忒无人可跪拜,便在手腕刻上战神的符号,“Ω”,代表战争,她希望身为凡人的自己也能得到战神垂青,战无不胜。

迎着金发少年惶惑的目光,阿尔忒不仅没发火,反而笑了:“斯巴达不会灭亡。”

她将追寻,直到抵达胜利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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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伦心乱如麻,匆匆穿过弧形走廊,楼下混混瞥见他叫道:“嘿,沃伦,玩得爽吗?哥们儿知道你傍上大腿了,看来你的能力还有点用,不过不是翅膀,而是小白脸,哈哈哈!”

“滚。”沃伦没心情搭理,径直走进一级权限区,搭乘专用电梯,来到哈维·登特的办公室。哈维仍旧一身半边正常、半边辣眼睛的特制西服,正批阅文件:“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