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住气沉住气……李长宁不断提醒自己冷静下来,她得找对感觉应付上官婉儿。
很快李隆基就走出去迎接这个时代最具盛名的大才女上官婉儿,一位美丽华贵的中年女子踏入庭院内。
这个女人不再年轻美艳,却是贵气雍容,容止端雅。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上官婉儿的身上,无不表示恭敬。最显眼的便是上官婉儿额头上的红梅妆,有流言说这红梅妆是因她犯了错,武皇一怒之下拿簪子伤的,她眉间就落下了个伤疤。上官婉儿就剪了花瓣贴住,后来反而成为宫女们争先效仿的时髦打扮。
李裹儿咬了咬唇,悄悄问坐在旁边的李长宁:“姐,这个上官婉儿也没多大官职啊,不过是小小女官,为什么大家都这么怕她?”
李长宁按耐住内心的忐忑答道:“她掌生杀大权,实权胜比宰相。”
李裹儿听了这话,眼珠子一转,不说话了。
“我路过附近时,听人说起寿春郡王举办了诗友宴会,就过来看看。”上官婉儿目光一扫在座,随即朝李成器一拜。
李成器忙站起了身,躬身回拜:“就是几个朋友聚在一起对对诗罢了,算不得什么宴会,没想到把上官尚仪给请来了。”
他们心知肚明,若不是有眼线将兴庆坊聚会之事提前传进宫里去,传到了武皇的耳朵里,上官婉儿必定不会有这份闲情来参加私人诗会……此时的武皇无论是对李家还是武家的某些举动依旧是敏感的。
寿春郡王李成器本作势要让上官婉儿坐主位的,李重润见状却道:“宾客之礼,岂能乱乎。”
客座首座位置上正坐着观国公杨慎交,杨慎交笑了两声起身让位解围:“上官尚仪年长慎交,请入此座。”
杨慎交是个不在乎虚名的人,可他这一起身想让,位置就满了,李成器再喊人加座位在最后头,让观国公坐尾座于礼不合。
“我随性惯了,就在邵王那边挤着坐坐吧。”杨慎交温和地说了这话,如鱼得水般大摇大摆坐到李重润与李长宁的中间。
李长宁顿时傻了眼,往旁边移了移身子,气得全身发抖:“你!”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一个大男人坐在她旁边成何体统,不是让人误会么。
“郡主可多担待啊。”杨慎交脸上那笑容是要多灿烂有多灿烂。
“既然有上官尚仪品评,那今日诸位可就得不能胡乱敷衍了。”李成器爽朗笑道。
“那我们以何题为诗呢?”坐席有人问。
李成器看向上官婉儿:“就请上官尚仪点题吧。”
上官婉儿轻轻笑了笑,抬头看了一眼阳光明媚的天:“今个儿天气好,我们只谈风月不谈政治,以‘情’为题作诗吧。”
有上官婉儿在场,谁还敢非议朝堂政治,敢说武家人一个不字?李长宁微微端详,上官婉儿虽待人客气,但举止谈笑间却有不输太平公主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