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政委却以为她害羞了,倒也不再取笑她,带着苏家父女进了屋子。
童家收拾得很干净,楼下是个客厅,还有几间房间,主卧室都在楼上。
童政委给两人倒了水,茶是好茶,西山茶,水也是好水,并不是自来水,应该是从某处泉水那打来。
童政委泡茶的技术不算好,不过却比苏父好了许多,一看就是文化人,也经常泡茶。
苏父拿起茶杯,仰头就一口饮尽,直看得童政委大为心疼,他说:“老苏,你那是牛饮呢。我那可是西山名茶,被你这么喝糟蹋了。”
苏晓听了,忍俊不禁,但也不敢真笑出声,拿茶杯凑近嘴唇掩住笑。父亲喝茶一向就是这么大口,换他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喝茶不就是这么喝的?就你们知识分子穷讲究,喝茶还能喝出个三六九等。”
童政委说:“知识分子怎么了?你一开口总爱往知识分子身上说,我现在跟你有什么区别?在军营久了,再有文化气息,还不是得天天大嗓门喊条令?”
一说起部队的事情,苏父眼圈有些红,感叹道:“是啊,真怀念当初我们打老蒋打老m的时候,那才叫一个痛快。”
人这一生,有过一场轰轰烈烈的记忆,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就如苏父和童政委,也正如苏晓自己。
当年在部队里,她也曾有过这样一段记忆,当年自卫战,她也曾上过战场,做过战地救护队,在炮火中洗礼过。那是一段值得她自豪的日子,也是让她无法忘怀的日子。
过不久,童政委的爱人过来了,她姓胡,是某军文工团的团长,也是一个十分知性的女人,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个极美丽的女子,如今年龄大了,却也一点没有减弱她的美丽。
她在跟苏晓说话的时候,显得极温柔,说话都是极轻柔,但是苏晓却知道,她并没有表面看着那么简单,她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总是带着一丝探究,只是这份探究被她很好地掩饰起来而已。要不是苏晓重生前经历了几十年,又是在大医院里呆过,见过形形色色许多人,如果自己真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只怕真会被她的表面而欺骗。
当童政委得知苏家父女的来意之后,拍着胸脯道:“不就一个入伍的名额,这个容易。”
童政委的爱人胡团长道:“老童,你现在可是在待审阶段,这女兵名额说小也大,并不好弄。”
苏晓父女听了,不免有些尴尬,显然他们来得不是时候?
童政委斥道:“你乱说什么?虽然我现在在待审阶段,但是老部队里的老战友很多还在权威部门,一个女兵名额,很多人愿意卖我的账。”说着,就往电话机前走。
“老童,你还没听我说完。”胡团长道,“我是说,我没有被审查,在部队里也有些薄面,面额的事还是交给我吧。”
这时,苏晓才知道,原来童政委在这十年浩劫中也并不好受。因为老首长的原因而受到牵连,虽然并没有如果一些老同志一样被改造,但也停下了手中一些工作。职务虽在,但是已经没有实权。而且,这十年浩劫,部队里虽然一直是最没有被波及的地方,但是一样也是需要政治学习,因为斗争形式的需要,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进行常规训练,他这个参谋长自然也就用不到实处,一直被扼令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