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凌寒是有意想要看看燕永奇的能力,故而如此苛刻地要求了时间。
“是,皇叔。”燕永奇满口答应,转瞬却是踟蹰道,“可是皇叔,如今我被幽禁在府,不得外出。”
“放心,我会跟守门的人交代的。”
“是,皇叔。”
之后,燕永奇就放手去查这件事。
赫云舒和燕凌寒则回了铭王府。
第二日一早,燕永奇果然去了铭王府,带来了自己所查的消息。
那人负责保管茶具,也负责出外采买一些必需的生活用品。因为燕永奇被幽禁,府里的人也是闲得无聊,一来二去,此人就染上了赌博的毛病。
有了这毛病,就算是有万贯家财也会被挥霍一空,更何况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奴仆。
据查,他欠下了几百两银子,债主正逼得紧。
所以昨夜看到赫云舒和燕凌寒去了三皇子府,此人就想出了这个歹毒的计策。
下毒毒死燕凌寒,那么,受到责难的自然是将这茶水端出去的燕永奇。
至于他这等小喽啰,自然可以安然无恙。
只不过,对他有利的是,燕永奇一死,三皇子府必定会乱成一团,到时候他随便偷些东西出去卖,就足以偿还自己的赌债,而且又不用受到任何责罚。
查明这些,燕永奇也深感人心的险恶。
一个人的欲望,是永远也无法得到满足的。在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些人,会为了自己的欲望铤而走险,甚至不惜伤害他人的性命。
可悲的是,这样的人,并不在少数。
听完燕永奇所查到的结果,燕凌寒姑且算是满意。
他点点头,道:“能这么快查出事实的真相,想必,你也是用了心。既然你如此用心做事,本王有件事交给你去做,你敢做吗?”
燕永奇愣了一下。
随即他意识到,燕凌寒让他做的这件事情,是很重要的。若不然,也不会这般慎重,这般考验他。
重要的事情,从来都是伴随着危险的。
燕永奇深知这一点。
可是,哪怕他如此清楚这潜在的危险,却还是点了点头,道:“皇叔,侄儿敢做。”
然而,当燕凌寒将此事完完整整地告诉燕永奇,他还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他实在是没有料到,燕凌寒居然将这样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去做!
杯盏落在地上,成了碎片。
里面的茶水迸射而出,溅了一地。
燕凌寒目光如炬,看向了燕永奇。
燕永奇大呼道:“皇叔,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是真的震惊,因为他的确没有在这茶里动任何手脚。
这时,地面发出嗤嗤的声响。
三人看过去,发现被溅上茶水的地方正冒着泡儿,冒过泡儿之后,地面的表层就变黑了。
这茶,果然是有毒的。
燕永奇连连摇头,道:“不,皇叔,不是我做的!”
这一刻,燕凌寒没有说话。
赫云舒则看着地面上的碎片出神,在那茶盏的外面,有一处小小的黑点。
也正是因为看到了这黑点,赫云舒才断定这茶里有毒。
好端端的茶盏上,是如玉的白瓷,没有任何的黑点。
但若是沾染了毒药,毒药会让它变黑。
也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个,赫云舒才心生警惕。
原本,她和燕凌寒的心情都很轻松,并没有想太多。
可意外,总是随时随地在暗中窥伺。
或者说,总有那么一些人,时时刻刻想要给他们添堵,想要了他们的性命。
燕永奇仍然在一个劲儿地辩解,他是真的没有做什么。这时,燕凌寒看了他一眼,不悦道:“刚刚还觉得你有所长进,怎么一下子就被打回原形了?我当然不相信你会给我下毒,很显然你府上有不干不净的人,出了事,你就只
会在这里慌乱吗?”
燕永奇心生恐惧,并非完全是因为害怕来自于燕凌寒的责难。
而是后怕,后怕如果赫云舒没有看出这一点,那么,此刻他的皇叔只怕就变成了一具尸体。
皇叔若是倒下,大渝必会生出不少的乱子。
正是因为清楚这一点,燕永奇才会那般害怕,以至于丧失了最基本的思考。
而此刻,燕凌寒的话点醒了他。
燕凌寒依旧坐在那里,纹丝不动,似乎刚刚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