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呢?大理寺那么多人看着,如果还能让此人伤了我,那大理寺的衙差,该是有多差劲啊。难不成在阁下眼中,我们大理寺的衙差,竟是如此不济吗?”
眼前那么多大理寺的衙差,隋阳并不敢说这样的话,他想了想,道:“冯公子,此人既然冒充禁军,这件事就该交给我们来查。”
冯亦鸣摇了摇头,道:“非也。你们刚才也说了,来此是有公务在身。几位都是禁军,听从陛下的差事做事,既然是公务,想必是十分要紧,就不必再为这件事白费心思了。”
隋阳刚刚想要以权压人,他还尚未开口,冯亦鸣就说道:“几位急着把此人带走,莫不是想要掩盖这件事?如此一来,是不是也就说明,此人真的是禁军,而他刚才所言,也是句句属实,没有半句虚妄?”
听冯亦鸣如此说,再加上周围人疑惑的眼神,隋阳等人顿时不敢说什么了。
哪怕此人是真正的禁军,他们也是不敢认的。
若是认下了,才是大麻烦。
可若是不认,任由此人落在冯亦鸣的手里,也十分的不妥。
这时候,冯亦鸣微微收回了手中的剑。
男子痛意稍减,这才有精神打量周围的人。
继而,他惊喜道:“隋阳、刘贺、江涛、童刚、冯琦、贾敏、言喻,你们、你们是来救我的吗?”
男子无一遗漏,说出了这些人的名字。
被点到名字的人明显都愣了,满脸的戒备。
这也泄露出一个讯息,这就是他们的真实名字。
有时候,一瞬间的反应,最能泄露真实。
瞬间,周围的人懂得了什么。
男子自称是禁军的人,而他又能说出这拨禁军的名字,可见,他禁军的身份不会有假。
那么,他刚刚说的话,也就是真的。
事态的发展渐渐出乎了冯亦鸣的预料,他觉得,自己像是身处在一个完美无缺的计谋之中。
瞬间,冯亦鸣振奋起来。是她!
听到这禁军的话,众人惊呆了,不禁面面相觑。
这男子所说的几个人,无一不是盛名累累。
单单是冯亦鸣,他虽然是身份不高的大理寺仵作,但是他做事极为踏实,做了大理寺仵作之后,勤勤恳恳,接连破了许多的大案。
而且,冯亦鸣为人谦和,哪怕是市井小民,哪怕是再贫困的人,他都一视同仁,为他们伸冤,为他们做事,从无怨言。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在青城的百姓之中,冯亦鸣是一个颇有清名的人,受人爱戴。在许多人的眼里,他都是一个继承了他爷爷衣钵的人,品性高洁,令人称道。
至于奉铁塔奉侯爷,他是因为军功被封为侯爷。在那一战中,他力挫要造反的凤天九,保全了大魏的国土,也保全了许多人的性命,可谓是功高盖世。
至于冯亦鸣的爷爷冯老先生,那就更不必说。他身为一代大儒,先帝帝师,在大魏的官场之中,多半的文臣都是他的门生。
至于那些没有资格成为冯老先生门生的人,却也对他心生敬佩。
这三个人,无论是哪一个,都受人敬仰,在百姓之中拥有极高的声望。
可现在,他们听到了什么?
他们的陛下,竟然要将这三个人都杀死?
为何?
此时此刻,这是他们心底共同的疑问。
和这些人的惊诧不同,冯亦鸣却是心如止水。
因为早已知道,所以现在已经心无波澜。而最初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他的惊愕和不解,并不比周围的人少。
但是,看了看周围的人,冯亦鸣还是问出了这个疑问,他轻笑一声,道:“你这话可真是滑稽,那你倒是说说看,陛下为何要杀死我们三人?”
“陛下做事,自然有陛下的道理,非我等所能揣测。”
“是么?你是不知,还是不敢说?”冯亦鸣逼问道。
他步步向前,将自己手中的剑,架在了这男子的脖子上。
男子目光阴狠,看着冯亦鸣,冷声道:“你敢杀我吗?不,你不敢。”
“是么?”说着,冯亦鸣的嘴角,扬起一丝冷笑。
他并非不敢,而是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