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杜昆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沈锋稍稍一怔,急忙向后转头一看,只见这一队骑兵只有二十人,全都是自己之前折冲营的老兵!
这些兵士之前跟着沈锋冲锋打仗,也是由他亲自训练出来的,立下了不少战功,现在在军中都已经因功升为了尉官。
这些老兵心中对沈锋自然有着一份感激,更是有着一份敬重。看到沈锋现在受难,他们自然是心甘情愿的前来护卫。
看沈锋转过头来,这一队老兵也向沈锋微微点头致意,面色肃然。
沈锋的心中一阵动容,默然不语。
沈锋的心中明白,这一队折冲营名老兵既是来护卫自己的,也是来监视这个杜昆的。
押解沈锋奔赴长安路途千里,王忠嗣知道这个杜昆和沈锋有仇,也是担心这个杜昆会心怀歹意,在路上做出些什么坏事来,故而派这些折冲老兵沿途护送沈锋。
杜昆当然也知道王忠嗣的用意,只不过他刚才说的那番话有理有据,自己也是无法拒绝。
“那末将多谢王大人了。”杜昆冷冷回了一句。
王忠嗣点了点头:“杜将军可以出发了。”
杜昆向王忠嗣行了一礼,然后转身来到了自己的军马之前翻身上马,领着这一队人马押解着沈锋的囚车离开了河桥城,向长安的方向赶去。
王忠嗣等人面色肃然,一直目送着沈锋的囚车离开,直到消失在视线之中。
……
河桥城外的一处高地之上,地劫堂主安牢山挺身肃立,身后还跟着两名身穿黑衣的手下。
安牢山已经看到了远处坐在囚车之中的沈锋,神情惊骇无比,身子微微发颤。
安牢山双拳紧握,那淬着剧毒的乌紫的指甲似乎已经嵌到了肉里。“被我破了四个神穴,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李光弼的话音落下,悬崖上的唐军士兵也一起再次大声喊出了“缴械不杀”这四个字来,气势一阵高过一阵,充满了威压之气。
这声浪如涛似墙,一阵阵向山谷之下的那些吐蕃骑兵袭去。
终于,有几名吐蕃兵士微微闭眼,随即扔掉了手中的弓弩和兵器,翻身下马,低头肃立。
主帅已死,有人开头做了示范,就如同坚固的城墙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痕一样,剩下的那些吐蕃骑兵便再也绷不住了,纷纷扔掉手中的弓弩和兵器,全都翻身下马。
山谷之中的这一万吐蕃军马,全部缴械投降!
悬崖之上,李光弼也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
天色微亮,一轮朝阳缓缓从远处的地平线升了上来。
投降的这一万名吐蕃兵士排成长龙,缓缓的向河桥城走了过来。在这些兵士后面,是一万匹吐蕃军马,也是浩浩荡荡如同长龙一般。
这一战,唐军没有任何的伤亡,军械、物资、战马缴获颇丰。
王忠嗣站在城墙之上,看着缓缓向河桥城走来的这万名降兵,依旧是面色紧绷不发一言。
杜昆站在他的身旁,看着这些投降的吐蕃士兵冷冷一笑,对王忠嗣说道:“王大人可真是仁慈啊,这次又是让敌人投降。不知这次是不是和之前一样,再让这些吐蕃兵士返回吐蕃啊?”
王忠嗣随即装过头去,目光如剑,冷冷的看了杜昆一眼。
杜昆随即避开了王忠嗣目光,带着一丝怯意稍稍低头。
“王大人,现在河桥城之围已解,还请把那个重犯沈锋交给末将,将其押往长安问罪。”杜昆又接着说了这么一句。
王忠嗣面色如霜,冷冷的看着杜昆。
半晌之后,王忠嗣冷冷说道:“那是当然。杜将军,本官要让沈锋平平安安的到长安去,明白么?”
“王大人放心,末将有押解之责,定然将重犯平安押往长安问罪!”杜昆随即朗声回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