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的五绝阵,现在四阵都已经被破,还剩下最后一个兵甲阵,也还剩下最后两天。
……
当日傍晚,安禄山一身便装,披着一件带帽斗篷,独自一人来到了布政坊的那间祆祠。
安禄山乃是胡人,也信奉祆教,他来到祆祠向主神祷告,也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只见安禄山仍是小心翼翼的走入祆祠之中,先是跪在主神阿胡拉玛兹达的神像前低头祷告了一番,同一名…正说了几句话,然后才起身向祆祠后院的一间修告室走去。
安禄山走进修告室之中,在一个碳炉前盘腿席地而坐。
这修告室的墙上点着一盏油灯,光线不甚明亮,使得这屋里也是有些昏暗。在碳炉对面,坐着一位祭司打扮的胡人女子,正是那位幽荼大巫。
安禄山向幽荼大巫躬身一拜,低头说道:“母亲大人,孩儿来了。”
幽荼大巫抬起头来微微一笑,稍稍带着些欣喜和激动,说道:“是禄山啊,为娘和你也好久不见了,快抬头让我好好看看。”
安禄山便抬起头来,看着碳炉对面的自己的母亲,也是那位神秘诡异的幽荼大巫。
借着屋内昏暗的灯光,幽荼大巫端详了安禄山良久。
“听说孩儿你现在已经是范阳、平卢两阵节度使了,在大唐众多胡人官员之中乃是第一人,实在可喜可贺。”幽荼大巫开口说道。
“多谢母亲夸奖,那个大唐皇帝对孩儿实在是大度的很啊,这些年来擢升封赏不断。”安禄山说完之后,嘿嘿的冷笑了一阵子。“天理报应,他们大唐欠我们的,就让这个皇帝李隆基来还吧。孩儿,听说你已经去吐蕃那边的五绝阵了?”幽荼大巫接着问道。
只见安禄山射出那枚白羽箭准确无误的扎入了那匹马的一只眼睛之中,登时血流如注。
那马匹剧痛不已,猛的一甩头,前蹄一个趔趄,身子随即重重的向前栽了下去。
那名吐蕃骑士的身子也随即向前翻到,只见他反应也是够快,瞬间松开了马镫,整个人离开了马背然后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化解了前冲和下跌的劲力,然后猛的一个翻滚挺身站了起来。
这吐蕃骑士怒目圆瞪,冲着安禄山大声喊了几句,说的是吐蕃话,在场外只有吐蕃使团的人才能够听懂。
沈锋估摸着这些话便是咒骂安禄山的话语了,看来这名吐蕃骑士也是义愤填膺,不顾场外众目睽睽,开始直接破口开骂。
他的脖子上中了安禄山一箭,留下了一道朱砂的痕迹,这一箭力道也不轻,脖子上的皮肤已经擦破,流出不少血来,加上胯下马匹受伤跌掉,自己也坠马下来,已经是败上加败。
沈锋也看的清清楚楚,安禄山之前射出的那两箭着实精彩。
第一箭将那名吐蕃骑士的身子给预先支到了相应的位置,第二箭则像是已经算出了那名吐蕃骑士咽喉所在的方位,直接射了过去。
这两箭间隔的时间极短,这名吐蕃骑士也根本来不及反应,无法再调整身姿进行躲避。
第二箭射在了咽喉位置,更是要害中的要害。
第三箭则是有些卑鄙了,直接射入了人家坐骑的眼中,将马匹给射瞎。
一般骑士和军马坐骑之间都有很深的感情,在一场交流切磋之中如此重伤人家的坐骑,实在是有些下作。
那吐蕃骑士骂完了之后,立刻走到自己那匹军马身前,一手轻扶着它的额头,一边牵着缰绳将其扶了起来,并未盲目拔箭,脸上是痛惜无无比的表情。
沈锋同样也是爱马之人,一看这吐蕃骑士这番神情,再看看那马匹血流如注的眼睛,心中也是痛惜不已。
不过在战场之上真正打仗拼杀的时候,射人先射马,这也是一种战术,倒也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