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锋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窗外夜色正浓,天上也没有月亮,只有稀疏的点点星光。
“反正睡不着,不如去贺家转转?”沈锋冷冷一笑。
一刻钟之后,一个高大的身影倏的一下子蹿出了钟家的院墙,来到了墙外的街道之上。这人站在院墙下的阴影中,脸上蒙着一块黑布,凭着天上为数不多的几颗星星辨别了一下方位,接着潜身夜行。
这人正是沈锋。之前听何叔说过,凉州城的大户人家都住在西城,贺家也是,和钟家隔着几条大街,也是一所大宅子。
没用多长时间,沈锋的眼前便出现了一座宅邸大门。门上也挂着朱漆金匾,上面写着贺府两个字,牌匾两旁大红灯笼高高挂,似乎府里有什么喜事似的。
其实贺府还真有喜事,两天前,贺家老爷又纳了第六房小妾,府内刚刚办完喜事。
沈锋绕过正门沿着街道走到了后墙,纵身一跃双手攀住墙头,轻而易举的翻了进去。
院墙之内是一所府内花园,花草萋萋树影婆娑,此时更显得静谧。
沈锋也不知该往哪里去,便沿着花园内的道路向前走去。
走了没多久,沈锋就听见眼前不远处的一所房子内传出了推杯换盏言语欢笑的声音。
沈锋悄然走了过去,这房子就盖在后花园不远处,从外面看也显得是富丽堂皇,应该是贺家哪位主子的居所。
房子大门和窗户都是紧闭,屋内点着灯火,却也看不到人影,只能听见男女欢笑杯盏碰撞的声音。
“大半夜的还不睡觉,在屋里肯定没干好事情!”沈锋坏坏的一笑,纵身沿着屋墙攀爬起开,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屋顶。
沈锋将身子贴在屋顶上,循着声音靠了过去,轻轻揭开屋顶上瓦片一角向下看去。
谁知沈锋这么一看不要紧,眼珠子一下子瞪得老大!
沈锋边走边道:“何叔,这贺家大公子来者不善啊。”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贺家这个大公子和他爹一样,不是个好东西。”何叔直接说道。
“何叔,恕我冒昧问一句,钟家产业做的那么大,不会没有点背景靠山吧?就这么忍气吞声让人欺负?”沈锋心中诧异,古代的商人地位确实不怎么高,要想把生意做大做好,总得有点官方背景或是靠山。古有吕不韦,近有胡雪岩等等,沈锋的那些历史书都没有白看。
何叔微微一笑,转头看着他:“沈公子是什么人?”
沈锋知道他会有这么一问:“我是什么人钟小姐知道。何叔放心,我绝不是一个坏人。”
何叔久经世故,有些事情看的也很明白,淡淡一笑:“沈公子,大小姐现在当家不容易,有人能帮他最好。大小姐眼界高,很挑人。现在只要有人能帮大小姐,帮钟家,我何元斌心中不会忘记。”
沈锋现在知道原来何叔名字叫何元斌,他也是聪明人,何叔话里什么意思他听明白了。他救过钟离素一命,何叔心里念着他的恩,所以对他很好。若是能继续下去,何叔会不会帮自己.
看沈锋一直没有说话,有些出神。何叔淡淡一笑:“沈公子真是明白人。我们钟家产业做的那么大,怎么会没些上面的人?我们家老爷和吏部吴尚书是表亲,所以以前别说是贺家,就是连凉州刺史也不敢找我们钟家麻烦。”
吏部管的就是各级官吏,吏部尚书人称天官,和吏部尚书有亲戚关系,一般的地方官员还真不敢惹。
“那这于刺史和贺家真是吃了豹子胆了?”沈锋惊诧。
何叔长叹了一口气:“吴尚书半年前获罪,已被抄家,人流放到了岭南。”
沈锋现在一下子明白了:怪不得于刺史和贺家敢如此行事,原来是钟家的靠山倒了!一个弱女子守着这么一大份家业,就是群狼眼中的一块大肥肉!
钟家、钟离素姐弟俩,现在真的很危险。
“听刚才贺知恩说,最近钟家的货被扣了?”沈锋问道。
何叔的面色更加阴沉了,点了点头:“就是运往高昌国的一批货物,都是些日用品,就在出凉州城的时候被查扣了,说是有违禁物资,还说我们少报了关税,货物现在被扣在巡城按查署衙门。”
沈锋心头一紧,直接说道:“东西现在在他们手上,想把什么屎盆子往钟家头上扣都可以了?”
何叔怔了一下,沈锋话糙理不糙,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