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宁安弯着眼睛笑了笑:“今日在学堂里,小十七和小十五玩闹,没注意分寸,大抵是磕了一下。明日里,我备上厚礼去淑妃殿内赔个不是,免得俩孩子起了嫌隙。”
孩子玩闹实属平常,太后抓了把山楂塞到十七皇子手里,哄孩子似的赏了十七皇子一柄玉如意。
随后,太后又嘱咐赵宁安道:“小十五年长一岁,也不知道让着点,是淑妃管教不周。明个,你对着淑妃,不用低声下气,礼数到了就够了。”
赵宁安柔柔笑了笑,点头应是。
十七皇子拿着玉如意,乖巧地道了谢,转眼又见赵宁安和太后有说有笑的。
他先前以为,这女人性子狠毒,胸大无脑,还爱欺负人。原来,她若是心底愿意,也能心思玲珑,口中抹蜜,语笑嫣然。
只是,这样明艳的笑意,不是对着他罢了。
十七皇子的沉郁心情一直没恢复过来,直到入夜,他在写字的时候,长公主殿内的侍卫长突然来拜访。
“十七殿下,长公主说给您划拨两个侍卫当书童,明日随您一起去学堂,属下将这二人带来了,您且过目。”
哪里有人拿殿内有官衔的侍卫当书童的,不过是赵宁安怕十七皇子被人欺负,硬给他塞了两个打手罢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事情,十七皇子自然明白,他神情复杂地抿了抿唇,鬼使神差地想着,这女人虽然讨厌了点,到底还是关心他的。
安排好书童,侍卫长又说道:“长公主还吩咐,让属下今晚来给十七殿下讲一讲习武的规矩。”
十七皇子顿时警惕了几分,生怕赵宁安又折腾他,干巴巴地问道:“什么规矩?”
“这、也不算规矩,就是……就是一些打架的技巧。”侍卫长老脸一红,硬着头皮说道,“长公主叮嘱说,让属下给您指点一番,告诉您打人的时候,打哪里最疼,还不容易留下痕迹,免得您下手不知道轻重。”
十七皇子紧绷的面色,霎时有些绷不住了,赵清容,竟然教他这些东西。
学了大半夜的怎么揍人,十七皇子面如菜色。送走长公主殿内的侍卫长,十七皇子坐在案台边上,双手支着下巴,目光深沉地盯着案台上的宣纸。
今日学堂里,其实是他单方面的揍了十五皇子一顿,他自幼跟着宋临习武,就凭十五皇子那么丁点的力气,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只是他在宫中毕竟势弱,若不受点伤说不过去,他便故意迎着十五皇子的拳头,给了自己一拳。
现在仔细想想今日之事,当时十五皇子故意挑衅,辱及他的母妃,让他不得不出手,分明是有所图谋。
他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背后虽有外公那边一股不小的力量扶持,外人却不知,今日之事,自然不是冲着他来的,难不成,是冲着赵清容?
十五皇子是淑妃所出,淑妃又是镇国公萧天烨的嫡亲姐姐,这么想来,没准,和镇国公府也脱不开干系了。
十七皇子在宣纸上写上镇国公府几个字,画了个大大的圈,他沉思片刻,写了封书信,嘱咐宋临多留意镇国公府。
做好这一切,十七皇子在宣纸上开始画乌龟。
等画了满纸的乌龟,他小声嘟囔道:“我才不是担心那个贪财的女人,就是、就是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罢了。”
说完这话儿,十七皇子绷着小脸吹了吹纸上未干的墨汁,将一纸的乌龟平铺在案台上,扔下毛笔,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