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看了六皇子一眼,硬着头皮道:“王爷,圣上至今未醒,这事,我们这些下臣,实在拿不定主意。不如再等个一日,等圣上醒来了在做定夺如何?”
“啪”的一声,沈老王爷将茶杯狠狠摔在桌子上,“有什么可定夺的?北突厥那些蛮子如此猖狂,欺我边境百姓,夺我城池,我孙儿为国冲锋陷阵,尔等却在背后拖他后腿。”
“这事儿,本王做主了,许清风,马上安排下去,备好粮草,给我孙儿送去。”沈老王爷戎马一生,余威犹在,说话声音如同洪钟。
左相许清风苦笑一声,连连称是。
“那这次的粮草,您觉得应该派谁押解?”左相试探性地问道。
沈老王爷冷哼一声:“这次,我锦梁王府自己来。”
说完,老王爷拄着拐杖,在家将沈炳丘的搀扶下,站起身来,作势要走。
临走前,沈老王爷看了众人一眼,在六皇子和左相身上,停留时间稍微长了些,感慨一声:“做人,要知恩,清风,你说是不是?”
左相嘴角挤出一个笑意,僵硬地应和道:“您说的对。”
沈老王爷又哼了一声,拄着拐杖,出了大殿。
诸位皇子有些摸不清头脑,唯有左相和六皇子面色不大好看。
左相苦笑一声,和六皇子相视一眼,沈老王爷这句话,就是对他俩说的啊。
早年,左相家境贫寒,才识过人,入了朝堂之后却不大如意,亏得沈老王爷扶了一把,后来青云直上,官拜左相。
六皇子更是身有一半突厥血统,幼年受人欺凌,沈老王爷有次对着圣上说,“这娃娃看着挺机灵,是个聪明的。”
这句话,使得圣上多看了他几眼。之后,他才得了父皇喜爱,甚至比其他皇子更受宠。
左相想及沈老王爷对自己的提携之恩,无奈地叹了一声,在奏章上写了处理意见,着人送给皇后批阅。
不到一个时辰,奏章批阅下来,皇后懿旨,要求沿途各地开放官粮,由锦梁王府派人进行押解。
这事本是平常,可锦梁王府,竟然是世子妃亲自负责押送,着实是让京都众人吃惊了一把。
虽说,开元王朝女子当家的有,女子进朝为官的也有,可大多都是轻松闲职,没有哪个做过这等事情。
是夜,六皇子府内,灯火通明。
八皇子目光闪烁,问道:“六哥,听闻赵二小姐入了锦梁王府,第二天就当了家,沈老王爷敢把王府令牌给她,想必,不是老糊涂了,就是这女人有过人之处。运送粮草这事,还按照原计划进行?”
六皇子微微一笑,把玩着手里的夜明珠,不甚在意道:“项子墨烧了粮草,突厥那边大势已成,父皇遇刺昏迷,一切都在计划中。我若想顺利继位,沈玦必须死。”
六皇子的目光变得阴狠,温柔笑道:“听说,这女人为子墨跳过河,纵然有些手段,想必也逃不过子墨的风流情关,没准还能为我所用。她去了又如何?不过是一死,这世上少一个可怜女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