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救他？”

余一彬咬牙点了点头。

“你乃一介人类，不宜近鬼，我便将他制成鬼差，供你差遣。”

不待余一彬反应，鬼王凭空变出一粒黑色小球。

“深吸一口气，发自肺腑，朝这里哈一口气。”

鬼王声音如磨砂，粗砺低哑，然，此时凑在他耳边，吐息之间竟有些温柔意味，连同那浸满血雨腥风的兽型瞳孔也恍然变得沉静平和。余一彬被这柔和所蛊惑，不知不觉就照着他的意思，向着小球吐出了口气。

这口气呈奶油、乳、白色泽，包裹住小球，就像是裹了层牛奶糖衣的巧克力球。鬼王身周黑雾形成利爪，瞬时扯开甄朝曦的嘴，将那小核扔进其嘴里，而后鬼王在甄朝曦额头心脏及肚脐下三寸分别拍了拍，甄朝曦原本已近雾化的鬼魂蓦然变得浓郁起来。

“此后，此鬼将听你使唤，尊你为主，以你为先。”

鬼王再次抚上余一彬的脸颊，用大掌合上他的眼睛。

“睡吧。”

朦胧间，余一彬只觉得困意从灵魂深处席卷而来。一个温暖的怀抱将他从头到脚兜起来，彷如回到母体。他进入黑甜梦乡。

待余一彬再次醒来，入眼的便是甄朝曦的脸。这会儿，屋内已然蒙蒙亮，而本该消失的甄朝曦反而较往日更加清晰起来，气色不错，看来鬼魂之力已恢复得差不多了。

“我们出阵了？”

魂体与肉身分离了一段时间，重又粘合在一起时，免不了产生些令人不适的疼痛。余一彬按摩着太阳穴坐起身。

“对。你昏迷了大约两三个小时。”

余一彬环顾四周，只见周诚正瞪着眼，呆愣地坐在地上。他口水不受控制地流淌一地，看样子竟是傻了。

“嘿，你还知道你是谁吗？”

余一彬皱着眉，伸手在周诚面前晃了晃，周诚两眼无神，毫无反应。余一彬将手掌贴于周诚的天灵盖，运气在周诚的体内巡视了一番。

果然，那鬼王不但取走了周诚的魂元，其鬼气的威压还影响了他的七魂六魄。余一彬内法巡视其一周之后发觉，周诚体内魂魄残缺不堪，多有啃咬痕迹。灵魂的缺失皆不可逆，世上没有任何一种法术可以医疗。如今，周诚怕是已经变成了个活死人。

“主谋的周诚成了傻瓜，协同犯罪的崔明成了死人。看来真是罪有应得。”

余一彬边说边从周诚卧室一角找出了戒指。可就算有这戒指能当物证，但鉴于周诚已如痴儿，至多送往精神病院医治而已。“我帮你的这忙算完工了吗？”余一彬转头望向甄朝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