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如有灵或可留连于人间数日不去,然,你的这位阿瀚早已化为乌有,无灵无魂无魄,实乃无救也。”寒七长袖一挥,带着古木之气的香粉拂过余一彬周身,使得他再次掉进了黑沉梦乡。
自这番相遇后,余一彬的世界也大变了模样。奈何他受了这么多年科学教育,前十八年不信玄学,不通道法,直觉得道士多半和那些坑蒙拐骗的江湖术士异曲同工,一朝开了阴阳眼,才知世上真有鬼,真有奇术能驱鬼辟邪,算命改运。
只是他宁愿回到过去的平常日子,他虽不像阿瀚那般胆子小怕鬼,但他实在也不愿天天和鬼面对面,听各种精怪疯言疯语。不论寒七多苦口婆心,到头来,余一彬死活不肯学什么驱鬼之术。
他内心深处坚信阿瀚死后定会来看一眼他,不看他至少也得瞧一瞧他的父母,如若学习那驱鬼术,真正成了道士,岂不就要对立了?余一彬自是要与阿瀚一条战线的。
他痴缠着寒七做法布阵,自个儿在阵中等啊等,阿瀚头七都过了,半缕魂魄都没能聚拢。余一彬出了阵,恍然之间笑起来。
他从来不信什么玄学道术,奇门诡技,在这红旗飘飘的大地上成长起来的他相信的不应该是科学改变未来吗?人死不能复生,人死了就一了百了了。都怪这阴阳眼叫他迷了心智。
于是,余一彬立即跑去找寒七,想要讨一套什么独门秘诀把他这阴阳眼、顺风耳给全关了。
寒七满心要把余一彬收了,哪里肯就此顺了余一彬的心意。也故趁此机会,他逼着余一彬拜了师,改口喊他七师父,又丢给他一本《闭心咒》,同他神神叨叨地讲着什么“道法自然,学道靠自悟”,还不等余一彬把“七师父”这称呼喊麻溜了,七师父就留了个哨子,叫新徒弟日后有难吹一吹哨子,他就会来帮他。话说的模模糊糊的,不等余一彬提问,七师父打一个响指,大活人就凭空消失了。
说起来,这是余一彬第二次拿出这哨子找他七师父。七师父似是气场不能近电子设备,余一彬要想联络他全靠那肥鸽子的急速传话。
第一次找师父,是因为他在电视上看见了与阿瀚长得不说十分像,也有□□分相似的秦之涵。他跟着秦之涵的迷妹蹲在机场接机,守了一天,才远远见得秦之涵的一个侧影。
皮囊是真的像极了,只是那嵌在秦之涵身体里的灵魂是珍珠白的颜色,味道陌生。他怕隔远了没看清,又特意跑到二层,往下看他。阿瀚的灵魂,他见过,是碧蓝碧蓝如海洋一般的。
他像着了魔,第一次吹响了哨子问师父。同一个人会有不同颜色的灵魂吗?死人的鬼魂会附到活人身上,会变颜色气味吗?等鸽子来去,不过转瞬,却像是过了一世纪。
他深吸了口气,打开信纸。
又卷了起来,不由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