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瑜勾着嘴角,凉凉的看着樱贵人。
“一个是远房的表侄女,还不是自己家的,一个是家里不受重视的庶子,这样的姻亲,的确是不容易被人发现端倪,不得不说,这些年黄大人对我二皇兄,还真是忠心耿耿,为了能给二皇兄联系江州的势力,还真是煞费苦心。”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樱贵人冷声说道。
赵瑜不疾不徐,“你听不懂不要紧,眼看大理寺卿阖府上下就要流放宁古塔,江州赵家,一同流放,这一路漫漫,你有的是时间慢慢了解,哦,对了,顺便,你还能了解到,你的父亲和黄美人的外祖,渊源不浅呢!”
“你……你要将我母家流放?你凭什么?”樱贵人声音一抖,色厉内荏显露无遗。
“凭什么?当然有凭据了。原本你们的事,我是察觉不到的,可惜,樱贵人你千算万算漏掉一点,作为黄美人的宿敌,你为何要将黄美人绣的绢帕随身带着用呢?贤妃娘娘一去,你是不是觉得,至此再也不用演戏,反正你一个贵人她一个美人,都无足轻重。”
赵瑜笑得曼妙,“可惜,从黄美人进宫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与她一起进宫的三个,都是我的二皇兄刻意安排进来的,既是如此,我怎么会放松对黄美人的监视呢?”
樱贵人只觉有些天旋地转。
的确如赵瑜所言,曾经,她以贤妃当做挡箭牌,小心翼翼的在贤妃面前表现对黄美人的厌恶,就是为了保全她们这份关系,贤妃一没了,她便放松了戒备。
一个贵人,一个美人,谁会主意到她们。
越是没有人注意到,她便越是方便行动。
比如……道士一事,她利用大家对婠贵人的嫉妒,轻而易举的就煽动了大家的情绪。
当时的计划,只要赵瑜顺着道长的意思,除掉婠贵人一尸两命,那么赵瑜就不难落个残害先帝遗孀子嗣的罪名。
这件事,早就商量妥当,只要婠贵人一死,大理寺卿就利用他在京都的关系,将此事宣扬出去。
可谁能想到……事情发展到这样一步。
赵瑜不仅没有杀婠贵人,反倒是把她们一网打尽。
“你就凭一方手绢?就能断定我和黄美人的关系?”樱贵人实在心头不甘。
这原本是多么好的计划。
二皇子纵然没有了再生子嗣的能力,可后宫有这么多年幼的小皇子,二皇子完全可以自己坐稳江山之后,随便立一个作为储君,兄长传位幼弟,这样的例子又不是没有!
真是……
盯着赵瑜,樱贵人只觉眼底冒火,拳头紧紧捏着。
她真是不甘啊……
二皇子说过,只要他登基,就一定会娶她为后……
赵瑜淡笑,“但凭一方手帕,我当然不能断定,所以,早在当日胡巍耘胡大人母亲过大寿的时候,我就让人去江州查了你家。你父亲是胡巍耘的部下,可胡巍耘母亲的大寿,你父亲送来的贺礼,不过尔尔,这难道不够奇怪?这天底下的事,只要存在过,就一定有痕迹,什么小姨家的远方表侄女,什么京都庶子,这都不是难查的。”
樱贵人还是不甘心,“难道就凭我小姨家的亲戚嫁给了大理寺卿家的庶子,你就能断定那些?”
赵瑜噗的一笑,“我断定这些的前提,是我知道,黄美人是二皇子亲自选定送进宫的人,我知道大理寺卿黄大人是二皇子的心腹,以此逆推难道不简单吗?更何况,贤妃一没了,整个贤妃的寝宫,就你最大,作为往日宿敌,你却对黄美人没有一丝半点苛责虐待,这还不够奇怪?”
樱贵人……
赵瑜抿唇,“好了,你再多的不甘心,也只能认命了,黄美人都招了,我之所以叫你来,不过是让你知道个明白,害你的人流放你的人,不是我,是我二皇兄。”
樱贵人登时激动,“你胡说,二皇子才不会害我!”
赵瑜笑道:“那你问问黄美人,她进宫,二皇子许诺她什么,是不是许诺她,来日会让她做他的皇后!”
这是赵铎曾对她的许诺,怎么会……樱贵人怔怔转头,看黄美人,黄美人点头,有气无力,“她说的没错,我们都被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