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诊过脉,赵瑜“担忧”的问道:“如何?”
太医叹一口气,“九殿下脉象紊乱,虽是服用了安神药,可睡眠并不太好,睡梦里,情绪激动,长此以往,恐是他的身体熬不住这种惊慌。”
大人惊慌久了,都容易损命,更不要说是孩子。
太医的这话,当天晚上就通过胡集的嘴传到了胡巍耘耳中,以至于第二天早朝一散,胡巍耘就不管不顾的冲了过来探望。
胡巍耘来的时候,恰好赶上九皇子清醒,九皇子一眼看到赵瑜,吓得浑身一个哆嗦,紧接着却又翻身起来,将手边的枕头抱起来朝赵瑜砸过去,“你这个贱人,滚!是你害死我母后的,我不要见到你。”
胡巍耘迈进来的腿,就结结实实一抖。
九皇子对赵瑜的愤怒,还真是重啊。
好事!
赵瑜转头,看到胡巍耘进来,苦笑一下,“让胡大人见笑了。”
九皇子斗鸡一样,站在床榻上,数日的功夫,他已经瘦得有些脱相,一眼看到胡巍耘,光着脚就跳下床榻,直朝胡巍耘扑过去。
“贤娘娘没了,他们杀了贤娘娘。”抱住胡巍耘的腿,哭的上不来气。
赵瑜忙道:“快把殿下抱上床,地上寒凉,他怎么经得住。”
然而九皇子不肯撒开胡巍耘的腿,拼死抱着。
无奈,胡巍耘只得将他抱起,抱着他放到床榻上,可九皇子紧紧依偎在胡巍耘怀里,不肯下来。
“公主,这……”胡巍耘掩着心绪,一脸为难看向赵瑜。
赵瑜苦笑,“九弟既然和大人亲近,不如就劳烦大人且先安抚安抚他。”
不等胡巍耘说话,九皇子缩在胡巍耘怀里,朝着赵瑜怒道:“你滚!”
赵瑜朝胡巍耘道:“有劳胡大人了,我就在隔壁,有什么事,让人叫我。”
女儿的死固然让胡巍耘悲恸,可再大的悲恸,也难以抵挡此刻他激动兴奋的心。
原想着,需要用女儿来笼络控制九皇子,没想到,女儿没了,九皇子竟然和自己这样亲近!
呵!
“这也太夸张了,一个四岁小儿,懂什么,他要做了皇帝,这还不是成了别人手里的……”
“嘘,这种大不敬的话,你也敢说。”
说话的人忙缩着脖子四下瞅了瞅,低低叹出一口气。
“不过,也未必就能让胡大人一手遮天,宫里不是还有公主殿下嘛,当初齐焕叛乱,可是公主殿下挺身而出,平定了叛乱的,可见公主殿下也是有些能力,她就能眼睁睁看着这皇位让一个四岁小儿坐了?”
“你这个人,怎么就不明白呢,九皇子和公主,可是一母同胞!”
“咦,不是说,公主的生母,是那个叫秦婠婠的?”
“呸,说书先生的话,你也当真?不过就是逗个乐呵!她要真是秦婠婠的孩子,她还能活到现在?”
有关赵瑜的身世,始终是京都百姓津津乐道的话题,说不尽。
皇室秘闻,谁不想讨论讨论。
人群里的议论声,随着一道马蹄声逼近,倏地降低下来。
宫门前,一个小內侍急吼吼从远处跑来,“公主殿下,回来了,九殿下和婠贵人回来了。”
随着话音,一辆马车进入大家视野。
赵瑜忍不住向前几步。
马车停稳,一个小內侍上前将车帘打开,率先下车的,是挺着大肚子的婠贵人。
满面悲恸和疲惫。
看到她隆起的腹部,人群里,有人松下一口气,有人嫉恨的有些胸口发堵。
婠贵人下车,赵瑜亲自迎上去,握住她的手,“贵人一路受惊了。”
婠贵人顿时泣不成声,“公主……”
她哭的悲戚,场面顿时添了几分沉重。
赵瑜抹着泪,“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不见九皇子下车,胡巍耘忍不住上前,“九殿下呢?”
婠贵人擦着红肿的眼泪,朝胡巍耘道:“胡大人,九殿下受惊过度,日夜惊慌不安,服了些安神药,正睡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