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一眼外面的热闹,赵瑜幽幽补充一句,“不要办的太热闹了,毕竟眼下父皇被劫持,九死一生。”
吉月会意,点头应了,“说起沈高,奴婢才想起一事,昨儿沈高还和奴婢说,也不知道宋嬷嬷整日琢磨些什么,她的病,明明都要好了,现在又恶化了。”
赵瑜哼了一声,没说话。
真病假病,一会等胡集回来,就知道了。
正说话,外面一个宫婢来回禀,“公主殿下,王大人家的小姐求见。”
王大人家的小姐?赵瑜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是王渊鹤的小孙女王幼仪,顿时嘴角漫上笑容,“让她进来吧。”
依旧如那日相见,王幼仪还是一身红裙,在这天寒地冻的季节,红裙让人看着格外舒心。
行过礼,王幼仪大大方方呈上一份文函,“这是臣女写的,请公主过目。”
吉月递了上来。
赵瑜没有看内容,只翻了翻她的字,端正而不失霸气,虽是临摹名家,却也自成一体,这份功力,没有八九年的练习,是达不到的。
“你的字倒是写的好。”
“自会写字,祖父便每日要求三百大字。”王幼仪落落大方一笑,“寒冬屋里不燃火,酷暑屋里不加冰,祖父说,这样写字,才能写出心性。”
王渊鹤果然是王渊鹤,教导一个小孙女儿都这么……狠,可见族中那些男子。
偏偏,这些年,王家就是不出人才。
是不出人才呢,还是人才不出呢!
“你写的,是什么?”赵瑜将王幼仪的文函转手递给吉月,选择听她自述。
王幼仪看了一眼自己的的文函,大方道:“臣女写的是,为何当今朝廷尸位素餐者多,勤勉为工者少。”
“哦?”赵瑜饶有兴趣看着王幼仪,不自觉的扬起笑容。
写这个内容,倒是应了她眼下要处理的问题。
就是不知道,这是她自己想的,还是王渊鹤素日感慨的,亦或者,是族中学里男子平日里议论的。
公主究竟是何安排,胡集就算是揣测了,也不会开口去问,他太知道一个奴才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警醒提点,那是言官和亲信们的事。
他的本分,就是照顾好公主,别出什么岔子就行。
皇上虽然不在,但是朝局在赵瑜和胡巍耘的“共同”努力下,已经平稳下来。
起初人人心慌心焦,所有的心思就是在找到皇上和如果找不到皇上该怎么办这两点上。
随着时光流转,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朝臣们心头这种情绪也就淡了下去。
尽管寻找皇上依旧是大家茶余饭后的主要话题,可这话题,已经变了味儿。
眨眼到了胡巍耘母亲生辰这一日。
这是胡巍耘第一次在京都正儿八经的办宴,又是他母亲的生辰寿宴,在此之前,他早就从胡集这里打探过赵瑜的态度,胡集告诉胡巍耘,赵瑜似乎不大懂得宴席里的门道,并且也的确是希望他能好好给母亲庆生。
得了这话,这宴席的排场,胡巍耘办的格外大。
场面之隆重恢弘,几乎比得上前朝一位叫顾臻的侯爷娶亲。
当年顾臻娶亲,娶得是祁北大将军的女儿,从京都到祁北,轰动办国。
而胡巍耘母亲的生辰,则是惊动了全国各个地方的官员。
就连云南那么远,新上任的总督郭启辉,都亲自赶来送上贺礼。
谁不知道,齐焕劫持了当今陛下,陛下怕是九死一生。
这一次,不论陛下能不能被找到,怕是都距离新帝登基不远了。
新帝登基……那谁是新帝呢!
九皇子虽然被劫持,但是只要平安找得回来,看样子,新帝就是他了,九皇子养在贤妃膝下,那胡巍耘的地位毋庸置疑。
即便不是九皇子登基,是宫中其他皇子登基,可胡巍耘如今在朝地位远远超过其他大臣,哪个皇子想要登基,不得走他的路子。
想要稳住在朝中的地位,巴结胡巍耘,准没错。
更何况,朝廷六部,兵部和礼部尚书之位还空缺着,早就野心勃勃的人惦记着了。
有人想巴结,胡巍耘也刚好想要趁着这个宴席,拉拢人心,彼此心照不宣的一拍即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