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勋越发不解看着赵瑜,“我给他东西,怎么还要烧了?”
“他为国捐躯了。”赵瑜惋惜的道。
沈勋顿时一怔,“你说,禁军统领他……”
赵瑜点头,“是啊,齐家军太威猛,禁军统领又心系父皇……哎,真是一员又忠又勇的猛将啊!等父皇回来,一定会追封他的。”说着,赵瑜话音一顿,看向沈勋,“哥哥给他的东西,能烧吗?”
沈勋嘴角颤了颤,想到方才赵瑜的话,赵瑜说,如果不能烧,怕是要费些事……这费些事的意思……
沈勋看赵瑜的目光骤然一变。
感觉到沈勋目光的变化,赵瑜心满意足吁出一口气,“哥哥,你我一家人,我不和哥哥说两家话,齐焕丧心病狂劫持走了父皇,我虽然派人竭力去查,但是,哥哥应该能想到极有可能出现的后果。”
沈勋的心跳,猛地一抽。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赵瑜果然说得出口。
“真的是齐焕劫持了陛下?”沈勋盯着赵瑜的眼睛问道。
赵瑜满目澄澈,回视沈勋,“不然呢?难不成哥哥以为是我暗中捣鬼?若真是这样,我作为沈慕的妻子,我若以下犯上大不敬,那整个沈家怕是也没有什么好日子了。”
“哥哥还是不要怀疑我的好,就算是为了沈家,哥哥不相信谁,也该相信我的。”赵瑜似笑非笑,看着沈勋说道。
沈勋心头发闷,只觉有什么梗在那里一样。
这个赵瑜,从前的苏瑜……他替皇上办事,常年在外,对她还真是一点不了解。
不过,上次在赵铎设下的酒宴上,看得出,这不是个省油的灯。
从见到赵瑜到现在,赵瑜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向他传递一个讯号,这个讯号有两个意思,第一个意思,赵瑜不相信他的话,但是相信他作为沈家人的这个身份,第二个意思,赵瑜告诉他,要他安于现状。
安于现状……
现状是什么,现状就是赵瑜此刻坐在御书房的侧厅,代替皇上处理政务。
现状就是,眼下齐家军被处置,满朝上下,兵权最重的,就是……威远将军府。
所以……
事实上,翌日早朝一散,赵瑜就在御书房的偏厅见到了沈勋。
一见到赵瑜,行过礼,三两句客套之后,沈勋便道:“陛下现在,到底如何?”
对于沈勋来的这么快,赵瑜倒是意外,毕竟从齐焕“囚禁”皇上的消息传出,怎么也一个多月了,这一个月,沈家兄弟可是并没有来京都。
也就是说,他们兴许知道一些真相,他们知道,一切万无一失,不用来。
可是现在,他突然来了。
而且,一夜之间就来了……这来的也太快了。
心头有疑惑,赵瑜含笑道:“哥哥是何时动身的,来的好快。”
叫一句哥哥,就是从沈家的角度出发了,从沈家来看,一个是沈慕的哥哥,一个是沈慕的妻子,他们是一家人。
沈勋微微一愣,道:“昨儿得了消息就立刻起身了。”
赵瑜食指有节奏的敲击着金丝楠木桌面,一下,一下,沉默片刻,道:“昨儿暮色时分,方大人才和禁军一起制服了齐家军,哥哥是昨儿何时得了消息的?”
沈勋总算是明白过来赵瑜的意思。
这是不相信他!
“公主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敬重赵瑜公主的身份,更是给她作为沈慕妻子的面子,沈勋说的很是恭敬。
赵瑜便笑道:“哥哥也没有同我说实话呀。”样子带着几分揶揄,像是在开玩笑,“哥哥进宫的速度,倒像是昨儿哥哥就在京都一样。”
沈勋嘴角微动。
是啊,他昨儿就是在京都啊。
不仅他在京都,陛下要他秘密训练的人,他也带来一千人,就藏在京都郊外。
可这话……自然是不能同赵瑜说的。
这是皇上的秘密,他谁也不能说。
心思泛过,沈勋笑道:“我若昨儿就在京都,宫门前打成那个样子,我怎么也要去见见公主的。”
“哥哥不在京都都能知道宫门前的惨烈。”赵瑜不看沈勋,手指也不敲击桌面了,只轻轻的一下一下的擦拭着手下那一小片,仿佛擦拭灰烬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