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平贵妃又耍了什么手段?
眼下,除了秦铭,军权最大的,就是沈晋中了!
父皇不是忌惮齐家的势力吗?怎么会让齐冉嫁给沈慕,让齐家和沈家联姻,他就不怕齐家当真生出不安分的心思来?
父皇一向心思缜密,他能想到的,父皇一定早就想到。
那父皇这是……脑中浮光掠影闪过,赵彻想到沈慕对苏瑜的那份用情。
莫非父皇是……
若是齐冉丧命在沈家,那沈家和齐家,就是结下死仇!
齐冉丧命,齐家虽恼恨沈家,可更恼恨的,该是苏瑜吧,毕竟,能让齐冉丧命的,动机最大的就是苏瑜。
齐家为了替齐冉报仇,一定会向苏瑜出手。
届时,苏瑜有个什么意外闪失,她的身份,如今是尊贵的公主,父皇就有十足的理由去惩治齐焕。
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为了自己想通其中的关窍,赵彻激动的面颊发红。
可转念想到,父皇设下的这一局,直接关乎到苏瑜的生死,甚至说,是利用苏瑜的生死,不仅利用苏瑜的生死,也利用了她和沈慕的感情。
若齐冉当真死在沈家,被认定是苏瑜出手,沈慕要如何看苏瑜,沈晋中要如何看苏瑜……
激动的心,因为想到这个,徒然低落下来。
双手负背而立,凝着面前一片亭楼玉阁,赵彻紧蹙的眉头在半柱香的时间过后,舒展开来。
皇权路上,总要有所牺牲,等他登基,再好好补偿苏瑜就是了。
“这件事,皇后娘娘知道吗?”转头问身侧管家。
管家立即道:“内侍总管说,只告诉了殿下,娘娘那里,还是殿下去说的比较好。”
老狐狸!
不及赵彻作答,苏瑜便笑道:“皇兄不知道,当我收到那张字条的时候,心里有多高兴,一想到为了我的事,皇兄和母后都费尽苦心,我心里,就格外的温暖。”
赵彻原本一怔,闻言,笑道:“傻丫头,你既是我的亲妹妹,我当然要为你的事出力。”
苏瑜松了赵彻的胳膊,“只可惜,苏家反了,不然,镇宁侯府是皇兄的有力臂膀。”
“你知道苏家为何突然反了吗?”赵彻看着苏瑜,面色微微严肃起来。
苏瑜摇头,“我怎么会知道,皇兄忘了,他造反的时候,我被劫持了呀!”
赵彻眼底泛起一缕狐疑,不过,一闪而过,很好的掩饰过去,幽幽一叹,“我还以为你知道!”
“皇兄叹气做什么,没了镇宁侯府的扶持,自然还有其他人能与齐家抗衡,母后一定会帮皇兄把路铺平的。”说及这一句,苏瑜只觉得心头一片寒凉。
于皇后而言,她怕是首先是赵彻的铺路石,其次才是女儿吧。
皇权的世界!
这样也好,人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到时候,她若要做什么事,也不会太过愧疚。
比如现在她对赵彻的试探和欺骗,就理直气壮,十分坦然。
赵彻摇头,“不是这个,苏恪谋反,举兵突然,苏家的那个孩子,你见过吗?知道在哪吗?”
“不知道。”
“苏阙和陆彦蔓的那个儿子,在苏恪举兵的当天,曾在京都出现过,后来威远军和镇宁军交战,他就不见了,如今沈慕生擒了苏恪,父皇派去江南的特使也暗中将苏家老二苏赫绑回,可不管父皇用什么手段,他们都不肯招出那人在哪。”
长长一叹,赵彻继续道:“我们甚至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根本无法全国搜捕,父皇为了这个,忧心不堪,若是能为他分忧一二,抓住那个人,也算是身为人子的孝心了。有关那人,瑜儿一点都不知道吗?在云南,苏阙可提及过什么?”
苏瑜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
赵彻一脸闷闷,“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吧,过几日得空,我再来看你。”
送走赵彻,苏瑜信步在公主府闲走。
这座宅子,是前朝右相大人的宅子,因着犯下以下犯上的重罪,被全家问斩,宅子就一直空着。
皇上竟然把这样一座宅子给了她。
这份用心,还真是深厚!
走至一处水榭,凭栏而坐,望着淼淼水面,苏瑜心头思绪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