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瑜胸口突突突的跳着。
他这个样子,该是绝不会再有力气对她如何。
这是一个杀了他的最佳时机。
刚刚屋里发出那么大的动静,外面都无人进来,可见没有他的命令,没人敢进来。
她若是杀了他,外面的人也不会知道。
……可他一死,自己也必死无疑。
杀他容易,她还不想死呢!
手里捏着刚刚又捡起的木棍,苏瑜犹豫再三,将木棍扔在地上。
地上爬着的人,一直双目锁在苏瑜面上,眼见苏瑜扔下棍子,肩头一松,眼皮就合上,整个人昏厥过去。
苏瑜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她挑起门帘的一瞬,看到那个对她几番不客气的姑娘。
那姑娘见她出来,很是意外,隔着窗帘朝里面一瞥,一眼看到里面瘫在地上的人,惊得顿时一声尖叫,一把推开苏瑜直扑进去。
“爷,爷,爷你怎么了,来人啊,快来人啊……”
苏瑜步子不乱的朝外走,外面有人如潮水一样涌进来。
苏瑜忽的起了心思。
大家都慌忙奔向这里,是不是外面的守卫,就松懈了,那她……
一想到极有可能悄悄逃出去,苏瑜心跳骤然加速,竭力稳着步子,逆着蜂拥而来的人,朝外走。
走出屋子,走过院子,走到大门旁,一路都畅通无比,竟然没有一人拦下她,所用人,不是正在朝正屋奔去,就是满目忧切朝正屋凝望。
苏瑜越走越快,心跳也越来越快。
就在她一脚要踏出大门的一瞬,面前忽的出现一柄雪亮的刀。
“贱人,你好大的胆子!”说着,他就要伸手去扯苏瑜胸前衣衫。
苏瑜双目冒着凛冽如冰川的寒光,瞪着他,“你若是为了甘南京都百姓报仇而绑架了我,这仇,未免报的莫名其妙!”
他的手一紧触及到苏瑜的衣衫,正要扯开,闻言一顿,挑眉看苏瑜,“你还知道当年一战!”
满是嘲讽,“你们国中女子,不是只会绣花吗?”
苏瑜神色冷凝,“当年一战,镇宁军和威远军的确是杀了城中妇孺,可他们为何而杀?若是那些人佯做投降趁机而入,镇宁军和威远军一向军纪严明,怎会做出屠城之事!”
苏瑜原本就被他抵在墙壁上。
语落,他虽然没有继续扯苏瑜的衣裳,却是抵着苏瑜的力气增大,几乎要将苏瑜揉进墙里去一样。
“佯做投降?趁机而入?你是说,面对你们的杀戮,我的百姓反抗就是活该被杀?他们就该坐以待毙?否则就是死有余辜?”他暴戾喝问。
巨大的声音在苏瑜耳边响起,震得苏瑜耳朵疼。
这样大的声音,一点不像一个面色苍白的人发出的。
苏瑜冷冷回视,“战争原本就是你死我活。何谈复仇一说,若说复仇,你我两国这场战役,是谁先提起的?难道不是甘南国眼见我朝内患纷扰起了吞并覆灭之心?若非甘南国举兵压境,怎么会有这场战役!”
“这是镇宁军和威远军战斗力强,你们技不如人作茧自缚,没有得逞,若是你们得逞,你们的士兵,一样会洪水一样涌入我们的京都,到时候的杀戮,未必就比他们的轻!”
“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只许你们大军压境不许我们反击!只要有镇宁军和威远军一日在,你们,都休想从我朝讨到半分便宜!只会自食恶果!”
苏瑜威严凛凛,犹如沙场之上挥斥方遒的女将军。
这份气魄和威严,倒是让眼前人意外的很。
他阴测测看着苏瑜,“还未做了沈家的媳妇呢,你倒是维护沈慕!真是不知羞耻!”
苏瑜不解,他为何要说沈慕,那场战事,苏瑜记得,沈慕并未参战,还是……
脑中忽的一个亮光闪过,苏瑜猛地响起,大军开拔之后,她忙于灾民安抚,的确是许久没有见到沈慕。
再见时,已经是两军凯旋归京。
难道沈慕参战了?
否则,他也不会口口声声都是沈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