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雍闻言,先是一怔,不由露出几分怀疑之色,毕竟鲁肃虽然为人坦荡仁义,但却与周瑜感情极深,当初鲁肃入仕更是因周瑜极力推荐。
鲁肃见顾雍面露疑色,不由一急,忙道:“元叹多虑,肃虽与那周公瑾交情深重,但在忠义面前,再深的情也如同无物!!再说,若肃并无向主公投诚,主公又岂会轻易让肃回到那周公瑾身边!!?”
顾雍闻言,这才渐渐褪了几分疑色,轻叹一声,然后站了起来道:“那依鲁大人之见,眼下该如何是好。若我所料无误,昨夜一战,那周公瑾恐怕并无得逞,擒下那曹子孝,否则此时三军只怕已在庆祝了,又岂会如此的安静。”
鲁肃听话,不由微微一惊,似乎颇为惊叹顾雍的推算能力,旋即也不隐瞒,遂把昨夜战况一五一十地向顾雍全盘拖出。顾雍听罢,神色连变,忽然冷笑一声道:“果然,那周公瑾就是太自负了。若非当时鲁大人劝说及时,说不定他昨夜已然葬身于火海之中。可惜,可惜!!”
鲁肃听话,不由神色一变,厉色道:“元叹此言何意!?虽然周公瑾自负敛权,但他毕竟是我江东的屏障,若江东无他,恐怕将会遭到天下各地诸侯的窥视!!再说,主公只有夺权之意,并无取人命之心!”
眼看鲁肃一脸恼色,顾雍倒是多了几分笑容,忙向鲁肃安抚道:“鲁大人稍安勿躁。雍不过是一时气话,周公瑾的重要性,雍心里自知。就怕此人会成为王莽,祸乱江东,到时又该如何?”
“若然如此,肃与他势不两立!!”鲁肃一听,面色一恼,忿声喝道。顾雍听话,吓了一跳,却是怕在外的护卫听得,忙是伸手示意鲁肃莫要激动。鲁肃见状,也反应过来,露出几分惊色,旋即低声道:“反正不管如何,肃凡事皆会以大局为重,主公乃江东之主,这是谁也不变的事实,除非先主忽然气死复生,否则谁会服他周公瑾!”
“呵呵。有鲁大人这句话,某便放心了。”顾雍见鲁肃一脸的真实,此时已经信足了鲁肃,随即问道:“那周公瑾耗费如此多的时日以及钱粮还有兵力,并且在占据绝对的上风情况下,却还未能擒下曹子孝,可谓是颜面全失。我只怕他来个一不做二不休,不肯回去江东,驻军在此自立!!不知鲁大人可有计策?”
“此番我来正是与你商议此事。不瞒你说,如今军中存粮已经无多,那周公瑾强撑不下去。如肃所料无误,不日周公瑾必会撤军回去江东。但他却又怕主公责罚,趁机剥夺其权,故犹豫不决。我在今早趁机献计,劝说那周公瑾让你先回江东打探主公的意思,并为他求情。或许那周公瑾早就有心撤军,因此也无多想,便是答应下来。如此一来,可是个大好良机,你今夜便速速收拾行装回去江东,见到主公后,便教他迅速做好一切准备,如今三军士气低迷,日夜思乡,一旦回到江东,定然归心似箭,无心作战。这时,主公却趁机率领各部精锐,在四处埋伏,表里是迎接诸军将士,以作慰劳,暗里却是要擒下那周公瑾。到时,只要那周公瑾从渡口下船,主公便一声令下,教精锐尽出,擒下周公瑾。事出突然,兼之主公在场,众人定不敢反抗!!待把那周公瑾擒下,大局可定也!!”却听鲁肃疾言厉色,顾雍在旁听得不由神色连震,待鲁肃说罢,顾雍神色一震,一副惊喜之色,道:“鲁大人真可谓是智略过人,比起那周公瑾也绝不逊色。纵观我江东,将来只怕也只有鲁大人这般当世巨贤能够接领那周公瑾的位置!!!”
{}无弹窗一阵犹豫后,鲁肃很快便有了决定,道:“竟然伯符未逝,我鲁子敬自然不能另投他人。子敬愿与大都督共同侍奉主公。不过有一点,还请公瑾务必要答应某。”
“你说!!”周瑜听话,眼神一亮,震色道。
“还请公瑾务必权衡利弊,凡事以江东大局为重,决不能让江东百姓因此受难,伤及无辜。子敬只有这个要求。”鲁肃拱手一拜,肃色而道。一直以来,在他心里,江东百姓的生死存亡,甚至比功名利禄、友情道义还要重,当日他之所以会答应孙权,却也是不想看到孙权与周瑜两人势如水火,以至江东内乱,伤及无辜!
此乃,大仁义也!
“鲁子敬,你不求功名利禄,册封领地,却只求江东百姓太平无恙?”周瑜面色一凝,似乎也被鲁肃的大仁义所惊,带着几分疑色问道。
鲁肃听了,倒是呵呵一笑,道:“大都督将萧何比之与我,却不知子敬并无那萧何好权,不过肃丑话说在前面。但若有早一日,大都督罔顾江东百姓生死,那也休怪我效仿那萧何。(韩信遭萧何所诈,被骗入宫中,萧何命人将韩信捆起,最终杀害了韩信)”
鲁肃说罢,周瑜不由微微一怔,望向鲁肃时,却见其眼内猝是射出了两道精光,不过旋即鲁肃又恢复了平常那副憨厚的模样。
周瑜见状,神容稍微一沉,变得严肃起来,道:“子敬大可放心,周某人是绝不会陷江东父老于险难之中的。而且子敬信不过公瑾,莫非还信不过主公耶?”
鲁肃听话,不由一笑,道:“那却也是,主公素来爱民如子,如此一来,肃便放心了。不知大都督眼下到底有何主意?”
周瑜闻言,眼睛下意识地眯了起来,反问道:“子敬此问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