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逊见了周泰后,面色不由微微一变,不过很快就沉凝起神色,拱手拜道:“小辈见过周将军。”
“哎,伯言不必谦卑多礼。你才能出众,又受大都督如此器重,迟早是有出头之日的,说不定哪一日你还会成为周某的上级,周某可承不起你如此客气。”周泰轻一摆手,然后走到了陆逊身旁,眼神却是向营中眺望而去。
“承蒙周将军看重,逊实在惶恐,只不过礼数归礼数,更何况如今是在军中,周将军乃我孙军大将,自不能有所怠慢。”陆逊却又转过身,向周泰毕恭毕敬地一拜。
“尔等谋士文人就爱这一套,本将军倒更喜欢你义兄那一套!这孩子可真了得,小小年纪,却能临危不乱,处事不惊,但又具备胆识,果敢义气!!那鬼神可真生了个好儿子!!若本将军膝下孩儿有他万分之一,那本将军可就死而无憾了!!”周泰眼里泛光,丝毫不掩饰他对马易的欣赏之色。陆逊听了,倒是沉凝不语,若是换做先前,他听到周泰这番话定然会十分欢喜,但自从周瑜来到后,状况便大有不同。其中有何变化,陆逊却也说不出来,但明显自周瑜来到之后,军中的气氛便压抑了许多,人人都是精神绷紧,不敢有所犯错。
这时,陆逊忽然神容一沉,向周泰毕恭毕敬地拱手一拜。周泰眼里余光正好发现,不由吃了一惊,旋即转过身去,道:“伯言你这是何意?”
“周将军,逊在军中身卑言薄,行事尚且要唯唯诺诺,但若我大哥在军中有何变故,只怕逊是无法维护。但周将军却又不同,周将军乃军中大将,并且功绩赫赫,但若到时能为我大哥说上几句话,想必大都督也能听进几分。再说,我大哥此番不惜千里驰援,诚心挚挚,绝无半分的歹心和恶意。若是反遭我孙军处处刁难,岂不显得我孙军上下太过狭隘?”陆逊眼神一凝,肃色向周泰谓道。周泰听了,轻叹一声,道:“那马家小儿行事坦荡光明,年纪虽幼,但确是令人不得不生出敬佩之心。说实话,周某对你大哥也是十分欣赏。只不过你也知道,大都督一旦定下的主意,普天之下恐怕没有人能够改变,就算是有,那人却已经英年早逝了…”
周泰说罢,脸上不由露出几分悲凉之色,却是想起了旧主孙策。
陆逊闻言,面色微微一变,沉吟好一阵后,长吁了一声,道:“是我为难周将军你了。竟然如此,周将军便全当我适才什么也没说过好了。”
陆逊话罢,向周泰又拱手作揖一拜,旋即便转身离去了。周泰眼望着陆逊那有些萧瑟的背影,却也能感觉到他心中的无奈,轻叹一声,摇了摇头后,又望向了营中那些正在刻苦操练的将士,听其声势愈壮,不由都抖数了精神,呐呐道。
随着孙军将士指点的声音传来,不少吕彬的旧部似乎受到影响,觉得丢脸,开始有所犹豫起来。
“别受他人影响!!尔等如今是我马如龙的部署,我马如龙的部署无需在意别人的眼光,若是日后在战场上有所表现,那才是真英雄哩!!”马易震色而道。此言一出,众人心里听着是理,遂都咬紧牙关,加速做起了深蹲。
不一阵后,随着最后一个人咬牙喊完最后一个数,所有人的惩罚都已结束。话说马易惩罚的数量却也不多,对于这些曾经是悍匪的将士来说更是不在话下,但饶是如此,几乎各个如今都是满头大汗,有些还喘起了气。于是,摸汗的摸汗,大口喘气的喘气。马易见状,顿是面色一厉,大声喝道:“从现在起,没有我的号令,谁都不准乱动,更不准交头接耳,出半句声音,否则所犯者连同其统将、队长全都一并受罚,若是统将、队长犯错,那么麾下队伍也一并受罚!!而统将、队长若不能严行己身,犯过超过三次,便立即退位让贤!!由我在其队伍中选出有才者担任!!”
马易此言一出,那些统将、队长立即不由都绷紧了神经,有些人更是神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马易神色肃穆,向那一列统将、队长望去,道:“尔等身为上级,若不能严行己身,下级又岂会服从尔等的命令!?听我号令,各自归队。从现在起,我马易会与诸位一同操练,尔等亦可监视我马易的一举一动,但若我马易有所违反任何军纪,尔等立即可以指出,我马易立即引咎而退,只要尔等本领比我高强,我更可把位置让与你,当你的麾下!!”
却听马易声音洪亮,字字铿锵有力,眼神威凛。众人见状,都能察觉到马易的决意和严肃,不由都纷纷绷紧神经,并且对于马易心里都纷纷生出敬畏之心。
话说,一个时辰后,在周瑜帐内,一员将领跪下正道:“大都督,那马家小儿去到吕彬旧部所在的营地后,很快就开始操练,倒也不知道马易施了什么妖术,平日里那群吊儿郎当惯了的贼人竟然都愿听从马易指挥,并且操练得极其认真,那声势甚至比起我孙军一些部队平日里操练的声势还要壮烈不少。”
“哼。那马家小儿昨日如此竭力维护,那些悍匪倒也是些刚烈之士,想必都是对马家小儿心存感激,因此才愿意听从他的指挥。倒是那马家小儿,竟敢对你发作,还要你向我如此通报。看来这马家小儿还是有几分脾气的。”周瑜听了,眉头微微一挑,不紧不慢地道。
“那大都督的意思是…”那将领倒也摸不透周瑜的心思,不由问道。
“嗯,竟然如此,你便把麾下收回。毕竟那马家小儿对于我孙军来说,还是大有利用的价值,竟然他说近日来屡屡受到刁难,那么我现在便示意好意,稍作安抚吧。”周瑜一对明亮的眼睛微微眯起,笑而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