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去!!”田丰话音一落,文丑便大喝起来,浑身杀气腾腾。田丰立刻神容一变,厉色而道:“不可!烈火侯若出,营中便无人把守,万万不可轻出!!”
“那张儁乂你别去,让我领兵便是!!”文丑闻言,凶神恶煞地喊了起来。田丰怒之,急又喝道:“不可!!你看你如今煞气这般大,一旦前往,难免中敌人奸计!!这试探本就是精细之事,理当由心思缜密的儁乂负责!!再何况他如今是军中统帅,哪轮得你如此放肆!?”
“田元皓你别太过分了!!”本就心中憋屈的文丑一听,不由轰然大怒,推席而出,扯声吼道。田丰却也不退让,目光凌厉,冷冷地看着文丑。
“此乃议事重地!!还请两位自重!!!”就在此时,蓦地一道喝响,轰然乍起。田、文两人不由面色一变,不约而同地转眼望向了张颌。
却见张颌面色肃穆,谓道:“两位一文一武,都乃主公最为依仗的谋臣和将领。如今却不能齐心对敌,互相争吵,若是传了出去,主公颜面何存!?”
张颌此言一出,两人瞬间醒悟,各有收敛。而文丑似乎不愿逗留,冷哼一声后,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张颌也不阻止,待文丑出去后,忽然向田丰谓道:“有一些话,颌不知当不当说。”
田丰轻叹一口气,道:“儁乂请说。”
“我觉得军师此番似乎太过重视那郭鬼才了,反而是顾虑重重,难免失去平日里那如局外人的几分洒脱。军师不是常说,旁观者清故而你往往都以旁观者的心态,来观察战局。可如今的你,反而是入局太深了!!”张颌面容沉凝,疾言厉色而道。田丰一听,如遭晴天霹雳,连阵变色不止。
于是,好一阵沉默后。田丰方才长叹了一声,带着几分苦笑道:“原来如此。还好儁乂提醒得早,否则我这局中人还未能醒悟过来啊!”
于是又是一日过去。到了明日黎明时分,张颌早早就点齐兵马,往马家军营地进发。
不知不觉中,刚到晌午时候,马家军一干兵部刚是饱食完毕,正在歇息。蓦然杀声大作,眼见河北数千人马声势浩荡地杀奔过来。马家军看得眼切,一时不由混乱起来,不过随着几声怒喝,营中很快就迅速稳定,眼见须臾之间,更见一将引着数百骑众,火速飙飞杀出,人数遂少,却气势如虹,喝声叫道:“何方鼠辈,竟敢来犯我军营地,快快报上名来!!黄某人不杀无名鼠辈!!”
庞德本以为黄忠还会反驳几句,没想到黄忠立刻便就认错。庞德却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当下见黄忠主动认错,反而觉得自己心胸狭窄,无理取闹,连忙下马,扶起黄忠谓道:“黄将军当机立断,避免了我军无辜折损,哪里有错!倒是我不明事理,公报私仇,实在惭愧!以往若有得罪,还请黄将军莫要介怀!”
“庞将军多虑了。黄某入伍不久,若有什么做得不恰当的地方,还请多多提醒。”
“哈哈,黄大哥深熟兵法,脾性精细稳重,再有一身出众的武艺,若是黄大哥早些入伍,恐怕此时已是我马家军的大将了!庞某才该多多向黄大哥请教呢!”庞德大笑而道,胡车儿等将也是对黄忠敬重,纷纷施礼请教。就这转眼间,随着庞德态度的转变,黄忠便得到了这五千赤狮军的敬重。黄忠倒有些受宠若惊,连道不敢。
于是当日,庞德与黄忠屯兵扎据在这平原之内,两人遂是商议起对策。这时,黄忠早前所派的斥候赶回,报说在武波山中屯集近有三万五、六千河北军,看军中旗号,领帅旗的却是河北四大庭柱中另外一人—张颌!
庞、黄听是张颌,不由都露出沉重之色,一经交流,却是不谋而合,都是认为张颌是河北军中最为棘手的人物。随后,当两人得知在彼军中见到田丰的旗号时,两人又是一阵色变!
“这张颌本就难对付,再加上这田丰在旁出谋划策,这回倒是麻烦了!”黄忠眯着狮眸,呐呐而道。
这时,庞德好像想起什么,猛地一拍额头,旋即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拆开便看。这不看还好,一看顿时吓得勃然色变,不一阵就出了一身冷汗,再想当日接令时,郭嘉露出的狡猾笑容,不禁一口恶气塞在心头,惊呼骂道:“郭鬼才你简直疯了,这回可把老子害惨呐!!”
黄忠闻言,不由色变,忙问道:“庞将军为何这般说话?”
庞德听话,转过头望来,气得咬咬牙,一边把手中写满小字的小绢布递给黄忠,一边说道:“呐!这该死的郭鬼才是要置我等于死地啊!!”
黄忠接过来一看,一目数行,越看越是惊异,眼睛越瞪越大,看罢,久久不能言,直到稳住心神后,才惊叹道:“天下人皆叹军师智若鬼谷,万中无一,今日识其略,方知此言不虚也!真是高谋啊,恐怕就连那田丰此时也万万未能想到,蒙在鼓里吧!”
庞德一听,反而一瞪眼,恼道:“什么智若鬼谷,我看他倒和那祖师爷一般毒辣!!他这可是把我等推到枪口上啊!!那张颌、文丑以及田丰,一旦识破,肯定会暴跳如雷,发疯来战!!”
“为主效死,乃将者之命也!主公待我黄氏父子恩重如山,如能助主公完成大业,黄某在所不辞!”黄忠赫赫而道,可谓是掷地有声,眼里更射出两道炙热的光芒。庞德见之,先是一愣,不过很快就露出敬重之色,笑道:“竟然黄大哥不怕,那庞某人便陪你疯上一回!不过按军师吩咐,我军先守蓄势,待敌疑之来探,再以强攻,以作蒙蔽,如此争取时间。军师交代,多则一月,少则半月,如今也已过了七、八日,我等且按军师交代,静观其变。若有万一,我倒还有一个锦囊。”庞德沉声谓道。黄忠听还有一个锦囊,不由微微色变,呐道:“军师莫非能未卜先料哉!?”
“哼,这郭鬼才的厉害,黄大哥你还未真正见识到。我看那田元皓虽为袁本初的首席谋士,但在郭鬼才眼中,不过一个三岁小儿罢了!我倒想看看那田元皓得知军师之计时,会是一张什么样的嘴脸!”庞德说罢,不由带着几分邪恶的笑了起来。黄忠则是一阵失色,心中想着郭嘉平日里那吊儿郎当,无所事事的样子,一时落差之大,却是难以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