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纵横的话很冷,也很残酷。但正是这残酷,令这两人明白到马纵横绝无威胁他俩的意思,他说得本就是事实,一个残酷的事实!!
周围的人丛里,喘出了一阵阵辣的气息,令那两人更是备受煎熬。
“我说!!我说!!我只求痛快一死!!”其中一人,终于承受不了折磨,痛苦叩头叫道。
另一人反应稍慢,还未来得及张口,胡车儿便一脸凶神恶煞地伸臂把那人猛地揪住,往人丛内一甩。那人惨叫一声,瞬间只觉无数张魔掌向他抓来,一个大汉刚把他接住,立即按倒在地,周围不知多少人,撕扯着嗓子扑来,或是拳打脚踢,或是用利刃捅刺,那人只惨叫了几声,不过很快就听不见了。一条血琳琳的手臂,不知被谁抛起,刚好落到了马纵横的脚边。
这些死去家人的村民,俨然化作了复仇的厉鬼。
存活下来的那人,眼看那条血肉模糊的手臂,呼吸更加紊乱,牙齿不断地在打颤。
“冀城现在是谁做主?昨晚又是谁派你等来袭击陈家口的!?”
“禀禀大人!当下冀冀城!!”
“想痛快死的话,就别给我支支吾吾!!”
马纵横怒声一吼,那人被这一吓,倒变得口齿伶俐起来,急道:“是!当下冀城是由李进做主!昨夜!”
“李进!?此人不过是个一介马贼出身,凭甚把握大权!?”那人话还未说完,脾气暴躁的张横突然吼了起来。
那人似乎对张横极为惧怕,不敢怠慢,忙答道:“张将军有所不知。成宜被杀的消息,刚传回冀城,城内几个世族便立即推举李进为主。李进得到这些世族相助,遂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夺取大权。
昨夜,也正是那这些世族的家主暗中通报给李进,李进大怒,知道陈忠最是痛恨陈家口的人,便派他引兵来把陈家口给烧了,以泄心头之很。而且,李进还在城内布下埋伏…”
“该死的李进!!竟然如此狡猾!!我等差点中了他的奸计!!”张横再次打断那人说话,咬牙切齿地喝道。
“不,李进没这个本事。冀城王、庞、成公三大世族中,王家这些年来人丁单薄,而且王禀作反,所以昨夜我并无派人联系王家。至于庞家,在我护送大小姐逃出冀城的那一夜,已遭灭门之灾。如今冀城以成公一家独大,好几个小世族都以之马首是瞻。成公家主成公德素以老谋深算见长,这些年来随着王家人脉薄稀,表面上虽是依旧对大帅忠心耿耿,实则暗里却是在养光韬晦。我当时急于取回冀城,竟然没想到这点!实在是我的失策!”
“马纵横!!你嘴上说得好听,其实是见了冀城雄伟,心中畏怯罢了!!我就不该信你,延误战机!!”蓦然,一声娇怒的喝声响起,却是见马纵横迟迟不动,赶来看望的王异嗔怒在骂。
“哼!!女流之辈岂知战事之险,你看冀城内,只听杀声,不见火光,又是为何!?这分明就是个请君入瓮的陷阱!!”马纵横面色冷酷,张口怒声喝叱。
王异听了,如遭晴天霹雳,连忙朝冀城望去,果然很快就发觉诡异之处。
一阵死寂之后,连道疾呼喊叫,似乎应证了马纵横的猜想。
“报!!报!!大事不好了!!!陈家口的方向,火光遍天,恐怕是遭到敌人的袭击!!”
刚离去不久的胡车儿颇为慌乱的引兵赶回,嘶声叫道。原来胡车儿刚到山头,便见陈家口那里一片火光弥漫,火势甚烈,吓得连忙拨马就回。
“陈家口出事了!!!”王异闻言,顿时面色大变,美轮美奂的一张玉脸瞬间变得惨白无色。当她回忆到,在出征之前,那一阵婴儿哭啼声,更是不禁浑身发寒,瑟瑟打颤。
“你要夺回冀城,尽管去夺!老子不奉陪了!”马纵横冷冷地瞟了王异一眼,把马一拔,便立即往回赶去。马纵横的部下见状,不假思索,纷纷拔马追上。
王异听着马蹄声渐渐远去,忽然觉得自己的傲气,在马纵横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是那马家小儿的兵马,这是怎么了!!?”在后方的队伍里,张横眼看马纵横忽然引兵撤回,不由面色一变,忙拍马拦住。
哪知马纵横眼中凶光毕露,赤乌前蹄猛提,一声如同虎啸狮鸣般喝响的骤然而起。
“陈家口欲袭,别挡老子的路!!”
吼声之威,令得张横心神一怯,然后又听陈家口变故,又被一惊,顿时摔落马下。陈家口队伍内的壮丁马上如炸开了锅。马纵横一揪缰绳,又喝一声让开,众人慌乱之下,忙是避开。马纵横飞马便过,胡车儿等将领兵追上。
就一阵间,马纵横已领着部署冲远去了。陈家口的壮丁你望我我望你,各个脸上都有忧虑、犹豫之色,正不知如何是好时。
一声马鸣从高处响起,王异疾声叫道:“诸位乡亲父老,快回陈家口!!”
旭日升起,马纵横引兵落了山脚后,又再加紧了几分速度,一片片风尘席卷,鸣声不断。
马纵横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恐怖的杀气,令身后紧跟的胡车儿等将,无一不为之心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