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刺史大人有何要事……”甄俨实在不待见这贼眉贼眼的枯瘦使者,皱着眉头,不耐烦说道。
“嘿嘿……其实不是袁刺史令在下前来……”那使者还是嘿嘿而笑。
甄俨勃然大怒,朝外厉声大叫:“来人,将这贼厮拿下……”
“不……不不……”那使者急忙忙双手挥舞,嚷道:“公子别急,别急……在下虽不是袁刺史派来,亦是自邺城而来……”
一群仆役急急自门外窜入,卷衣挥臂,张牙舞爪,朝那使者跃跃欲试。
甄俨轻轻挥手,制止了仆役行为。他铁青着脸,寒光直瞪使者,冷冷说道:“哼……阁下最好明白说清楚……所谓何来……”
使者不语,只瞧着仆役朝甄俨示意。
甄俨又挥一挥手,身侧仆役鱼贯般出了书房。
“说罢……”甄俨一脸的不耐烦。
干枯使者嘿然一笑,朝甄俨作得一揖,道:“实不相瞒,甄公子,在下亦是自邺城而来,受我家主人所使,送书信一封与公子……”说罢,却是自袖中掏出一卷白绢,欲递于甄俨。
甄俨并不接手,冷冷笑道:“你家主人何人?……”
“辛评。”
“辛评?……一介小小冀州从事,寻我又能有何事?”甄俨斜眼冷笑。
“我家主人虽是小小从事,不入公子法眼。奈何却能接近袁刺史,奈何却能告发阁下售粮于外州郡之事……嘿嘿……”使者嘿嘿而笑。
“你……”甄俨看着那贼眉鼠须就难受,被他要挟更难受,强压着怒火。
“公子不若看过书信说话……在下告辞……”使者伸出干枯的手臂微微作揖。
“不送……”
甄俨挽袖作揖,道:“世叔如炬,洞察秋毫……”
他摇摇头,满怀歉意说道:“诚如世叔所言,俨只恐袁绍怪罪哪……”
史进冷冷一哼,冷笑道:“只恐袁绍怪罪,就不惧我家主公恼怒?难道我家东平比不得那袁绍么?袁绍那厮,徒有虚表,塚中枯骨耳……”
甄俨俊脸一滞,面色变白,继而转为铁青。
荀攸手持酒樽,觑见甄俨铁青脸色,不由心中一笑,却是急急呵斥道:“退之,休得胡言。坐下,你给我坐下……”
史进不肯坐下,朝荀攸与甄俨做得一个抱拳,叫道:“军师,甄公子,史进是个粗人,不会说话,做不得商讨之事。请许史进厅外散步,在厅内也忒憋得慌……”
荀攸长袖一甩,摇头叹道:“退之呀……好罢,你且退下……”
他回首朝甄俨笑笑,说道:“贤侄,今日车马风尘,不是商讨正事时候,某也是颇有些许疲劳,不若先行休憩,来日再谈?……”
甄俨神色稍稍缓和,持起案前酒樽,强颜欢笑道:“世叔,却是小侄疏忽了……世叔车马劳累,急需休息为是。早为世叔、史将军安排好房间……来,世叔,饮了这樽酒,送世叔休息……”
三人于是持酒樽一饮而尽,而后荀攸与史进两人在仆从引导下自去后院休息。
只留得甄俨一人在大堂中面对满座菜肴愣愣而坐。
一贴身仆役轻轻唤道:“公子,公子心神不宁,也去后院休息罢……”
甄俨长叹一气,抖抖衣袖,站起身子,感叹道:“如此粮草,卖也不是,不卖也不是……真真为难哪……”
接风酒宴,如此草草结束,甄俨也是觉得无趣,郁郁回后院而走。
方进自家院落,婢女刚上前问安服侍,不曾有得稍稍喘息。
“公子,公子……”已有仆役急急进房,焦急轻声呼唤。
“何事?如此焦急?……成何体统?……”甄俨心情不好,颇有些恼怒,转头高声呵斥。
仆役惶恐,连连拱手,叫道:“公子,公子……外面来人了,说是袁绍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