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像一名间谍,如果身份暴露,哪怕他能力再强,也成不了气候。
牛绍善主动投靠军统,应该是受茂川秀和指使。
路承周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宪兵队上面,没想到茂川秀和竟然对军统也居心叵测。
“还有件事,昨天晚上,中共的部队,进攻了王庆坨。”曾紫莲说。
王庆坨距离海沽不过二十多公里,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打下来没有?”路承周随口问。
此事他听孙志书提了一句,电话里不方便多问。
“没有,听说王庆坨的日本人,放信鸽搬救兵。”曾紫莲叹息着说。
虽然昨天晚上的军队,是中共领导的,但杀的是日本鬼子。
当然,如果是七路军攻打王庆坨,就再好不过了。
“中共的军队,就是一帮农民,他们能打什么仗呢?”路承周心里一惊,脸上却漫不经心地说。
“可不能小瞧他们,农民怎么啦,往上数三辈,谁不是农民?”曾紫莲似乎对路承周的话很是不满。
然而,她心里却很是担忧。
中共原本在华北,没有任何实力。
抗战爆发后,中共迅速渗入华北,目前已经打开了局面。
相比之后,忠义救国军之下的七路军,只是短暂的辉煌了一下,有如昙花一现,很快就要枯萎了。
之所以在路承周面前,曾紫莲要表露出对中共的同情,其实也是戴立交待的特别任务。
军统系统中,如果有谁同情中共,必须马上监视起来。
像路承周这样的人物,一旦他有这方面的苗头,就要断然处置。
“你的思想很危险,忘记委员长攘外必先安内的政策啦?他们就像野草,只要有土壤,就能生存下来,并且迅速发展壮大。”路承周严厉地说。
曾紫莲有同情中共的倾向,他确实很欣慰。
但是,在她面前,路承周必须表现得对党国的忠诚。
如果牛绍善的情报提供给火柴,之后才发生二十七支队进攻事件,茂川秀和必定会怀疑,火柴与中共有某种联系。
同时,重庆的戴立,也会有这方面的猜想。
茂川秀和与牛绍善都觉得,火柴应该会在后天,才会来取情报。
然而,牛绍善才到家,火柴竟然突然来拜访。
看到火柴,牛绍善心里一惊。
他才回到海沽啊,火柴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呢。
如果火柴知道自己的行踪,他会不会也知道,自己跟茂川秀和见面的消息呢?
“火先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牛绍善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讪笑着说。
“正好路过,看到你回来了。怎么样,有收获吗?”路承周问。
“唉呀,很不巧,照片还没有洗出来。我这次特意带了个记者,让他给我拍了好几十张照片,光是胶卷就用了三盒。”牛绍善伸出三根手指,唉声叹气地说。
“没事,你带我去拿回胶卷就是。”路承周不以为意地说。
“他已经在洗照片了,要不晚上我在家恭候?还给你准备了点东西,还没拿回来。”牛绍善劝道。
“东西不急,以后有时间再来拿。走吧,先去找记者。”路承周淡淡地说。
牛绍善的这点小心思,自然瞒不过他。
此次特意为了考核牛绍善,他在市公署和牛家,都安排了人。
牛绍善一回到市公署,曾紫莲马上知道了,随后,曾紫莲在二十四号路等着路承周。
路承周估计,牛绍善在市公署办完事后,一定会回家里。
果然不出所料,在牛家门口等了一会,就看到了牛绍善。
牛绍善毕竟不敢公开与军统撕破脸,况且,火柴是特工,他只是一个过了气的秘书长。
惹恼了路承周,牛绍善的名字,随时都有可能登上军统海沽站的功劳薄。
牛绍善老老实实带着路承周,找到记者拿到胶卷。
随后,牛绍善又将武清县的地图,乖乖交给了路承周。
拿到地图和胶卷的路承周,握着牛绍善的手,说了句“辛苦了”,便扬长而去。
眼睁睁望着路承周远去的背影,牛绍善既无奈又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