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闻兄。”路承周拱了拱手,感激的说。
闻敬载特意陪着路承周特意去了敦桥道,看到电话局的人在维修线路,路承周终于明白,为何姚一民的电话打不通了。
然而,正当他们快到敦桥道福顺里里,却突然发现,有一群人围在巷子口。
远处,正有几名巡捕,朝着巷子跑来。
路承周心里一咯吱,不会是市委机关出事了吧?
“承周,我去看看。”闻敬载马上走了过去,这是他的辖区,出了事情,作为巡官自然得管。
路承周也跟在后面,很快,他就看到,里面躺着一个人,旁边淌着一滩血。
再看那人的相貌时,路承周顿时愣住了。
这是姜致远,刚刚才与自己接上头的交通员,怎么就牺牲在巷子口呢?
市委机关呢?安全转移了吗?
巡捕一到,马上开始询问周围的市民。
路承周则四处搜索宫本清,却没有发现他的踪影。
路承周很是奇怪,是宫本清让自己来搜查敦桥道福顺里,自己到了,他怎么就不见了呢?
蓦然,路承周想到地上躺着的姜致远。
路承周骑着自行车,在敦桥道福顺里转了一圈,侦缉队的人不见踪影,宫本清也没出现。
“闻兄,人还有救么?”路承周回来后,问闻敬载。
“早死透了。”闻敬载叹息着说。
“到底怎么死的?”路承周随口问。
“据说是死者骑自行车,冲撞到了巷子口的人,结果那个竟然是日本人。两人因此而发生争执,日本人突然开枪,然后逃窜。”闻敬载气愤的说。
“这帮日本鬼子,肯定是特务干的。”路承周义愤填膺的说。
“承周,你的事恐怕要缓一缓了,我要布置抓捕凶手。”闻敬载沉吟着说。
“没事,我自己去看看。”路承周拍了拍自行车的车把。
路承周刚才去敦桥道福顺里看了看,12号大门紧闭。
巷子口这么大的动静,市委机关肯定听到了。
干地下工作的同志,遇到这种事,自然不用多说。
况且,死者还是交通员姜致远,姚一民应该知道怎么办了。
路承周骑着自行车,在敦桥道四处转悠着,快出敦桥道时,他突然看到路边有人向自己招手。
“海田君,你怎么这里?”路承周“诧异”的说。
既然宫本清知道了敦桥道福顺里,看到海田新一郎,也就不那么奇怪了。
“我在等你。”海田新一郎勉强能说几句中国话。
“走,到前面的咖啡馆说话。”路承周轻声用日语说。
他们在大街上,用日语交流的话,很容易引起路人旁观。
福顺里刚刚发生了枪杀案,还是日本人干的,这个时候他与日本人接触,很容易被人怀疑的。
海田新一郎默默跟在路承周身后,两人找了一家咖啡馆,在里面的僻静角落,海田新一郎向路承周说起了事情的原委。
路承周沿着二十四号路,一直往前走,看到有公用电话,他再次进去打了那个紧急联络电话。
然而,电话再次打不通。
路承周不知道宫本清找到了什么线索,但他要求搜查敦桥道福顺里,还详细到了“福顺里”,一定是找到了某种线索。
或许,就算巡捕不协助搜查,他也能找到姚一民。
怎么办?
路承周心里万分焦急,时间就是生命,每耽搁一分钟,危险就临近一步。
路承周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这个时候,将情报放到死信箱,已经来不及了。
对面的姜致远,要晚上才会去收情报。
姜致远一天只会去三趟,对一名交通员来说,三趟已经足够了。
然而,对现在的路承周来说,他希望马上就联系到姚一民。
敦桥道福顺里12号可是市委机关所在地啊,如果被日本人发现,整个海沽市委,将遭到破坏。
这样的结果,是路承周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相比组织的安全,自己个人的安危,又算得了什么?
哪怕就是牺牲自己,路承周也必须破坏日本人的阴谋。
路承周一直顺着二十四号路,快速骑行着。
快到自己家门口时,路承周突然灵光一闪,他直接将车子停到了对面18号。
路承周敲门的时候,大脑中迅速回忆着,当初李向学给自己的那张纸条。
路承周的记忆力原本就强,在杭州雄镇楼受过训练后,再是做到了过目不忘。
像这种接头暗号,只要他看过一次,永远都不会忘记。
“谁啊?”姜致远听到敲门声里,很是疑惑。
自从担任交通员以来,他就与外界断绝了联系。
每天三趟,去死信箱接收情报,然后送到敦桥道福顺里12号。
拿到姚书记的情报后,再次放回死信箱,画好暗号,再回到家里等待。
晚上,他会躲在门后,通过门缝看着住在对面的路承周。
这种单调而重复的生活,一般的年轻人,是无法承受的。
可是,姜致远却甘于现状。
因为他知道,给“蚂蚁”当交通员,是一件无比光荣的工作。
“蚂蚁”每次提供的情报,都非常重要。
作为他与姚一民之间的专职交通员,姜致远曾经多次幻想,什么时候才能看到这位深入虎穴的孤胆英雄呢?
走到门后时,姜致远习惯性的,瞥了一眼门缝,令他吃惊的是,门外站着的是路承周。
姜致远的心,陡然紧张起来。
“我是路承周,住你对面的。”路承周尽量让自己的语气缓和下来。
姜致远肯定知道自己的身份,如果他以为,自己是来抓他的,事情就不妙了。
“有什么事吗?”姜致远见到汉奸来敲门,心跳顿时加速。
可是不管如何,他都得开门。
否则,就会让路承周这个日本特务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