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代表组织谢谢你。”李向学走的时候,紧紧握着路承周的手。
“我相信,任何一位同志,碰到这种情况,都会跟我一样。”路承周摆了摆手。
看到手腕的金表,路承周想解下来,但手一碰表带,又犹豫了。
“原本这表也应该交给组织,但这是孙志书卖我的,明天开会,他要是没看到,说不过去。”
如果孙志书听到这话,一定会气得吐血。
他回一里,摸出口袋里的那张钞票,摊看一看,竟然是张一元法币。
好几百元的金表,被路承周一元买走,还是他心甘情愿。
路承周早上特意提前去上班,日军占领了海沽,军统应该有最新指示才对。
然而,走了两条街,都没看到刘有军给他留下的暗号。
路承周只好在死信箱留下情报,汇报了日军的最新动向。
到戈登堂报到后,路承周借着去街上巡视,回家换了便装后,径直去了日租界福岛街。
今天上午,海沽治安维持会,在河北六经路成立,委员长为高传书,秘书长为牛绍善,其他委员十人。
但是,现在这些人,都在福岛街日本海沽陆军特务机关开会。
日本人为了体现他们的权威,让维持会的委员跑过去。
路承周赶到的时候,维持会的人也刚刚到。
孙志书看到路承周,马上小跑着过来,这位维持会的总务局长,在路承周面前,像个下属似的。
“陆嘱托,这是我写的材料,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随时可以来问我。”孙志书拿出写好的报告,笑吟吟的递给路承周。
“多谢了。”路承周笑了笑,当着孙志书的面,仔细看了一遍。
任何人做事,总会下意识的,朝着自己有利的方面去做。
孙志书也不例外,他在报告里,将参加静海县李公馆的会议,形容得是“迫不得已”,甚至还有种深入虎穴的感觉。
但郑问友的事情,他倒是写得很清楚。
开会之前,这里了举行了一个简短的仪式。
今天除了是海沽治安维持会成立的日子,同时,日本海沽陆军特务机关也正式挂牌,桥本群担任机关长,川崎弘担任辅佐官。
至于茂川秀和,则担任维持会顾问,野崎担任茂川秀和之辅佐官。
路承周以陆成州的身份亮相,担任日本海沽陆军特务机关之嘱托,负责与维持会事务联系。
同时,路承周还发现了一个小秘密,今天的川崎弘与茂川秀和,关系似乎没有了昨天的融洽。
这让路承周很好奇,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路承周上车后,孙志书的司机,很识趣的马上下了车。
车内只有路承周与孙志书,封闭的车子,马上变成了一个密室。
路承周觉得,汽车还真是个好东西,至少,与人谈话,比自己站在街上,就方便得多。
“路嘱托,这是孙某的一点小小心意,万勿推辞。”孙志书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块金表,而且还是块腕表,递到路承周面前。
“孙局长,无功受禄寝食不安。”路承周客气的说。
但说话的时候,他却伸手接过了金表,并且很自然的戴到了手上。
路承周早就想要块手表了,作为一名特工,时间观念很重要。
“这是瑞士进口的,也是别人送的,我戴不习惯。”孙志书翻了翻白眼。
这是“无功受禄寝食不安”的样子吗?
但是,路承周的行为,让他心里也松了口气。
如果路承周不要表,甚至当面摔回来,再负气下车,他反而不知该怎么办了。
“你还别说,这表我戴着正好。这表我喜欢,我买下如何?”路承周借着车外的灯光,看了看这块金表。
光线很弱的地方,也遮挡不住它的光芒。
“那怎么能收钱呢,我又不是卖表的。”孙志书一愣,如果路承周买了表,那又见外了。
“公私要分明,钱还是要给的。”路承周随手从口袋里拿出张钞票,塞到了孙志书手里。
“好吧。”孙志书在黑暗中,也看不清路承周给了多少,可是薄薄的一张,肯定是不够的。
“不知孙局长找我,所谓何事呢?”路承周抬起手腕,借着外面的灯光,欣赏着这块新表。
“我还不知道路嘱托的大名呢?”孙志书却不急,路承周一副贪婪的样子,很合他的口味。
“我姓陆,大日本陆军特务机关的‘陆’,名成州。成,即成功的成,州,乃九州之州。”路承周随口说。
这个名字,是刚刚他与川崎弘商量之后起的,路承周与陆成州,音同字不同。
如果孙志书在茂川公馆问起,路承周都不好回答。
“陆先生原来在哪任职?”孙志书又问,不把路承周的底细摸清楚,总觉得不踏实。
“这个嘛,孙局长暂时还不能知道。”路承周看了孙志书一眼,故作神秘的说。
路承周的话,让孙志书一惊。
自己“不能”知道,那是因为没资格知道。
想到路承周与茂川秀和、川崎弘等日本人走得这么近,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上次在静海县,与李兴开会的之事,还要麻烦孙局长,详细写一份记录给我。特别是关于那个郑组长和名单的情况,一定要详实。”路承周叮嘱着说。
“没有问题,回去之后,我就写。”孙志书忙不迭的说。
“那行,明天开会前交给我。”路承周突然推开车门,走到车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