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支文德神色凝重,虽然知道这个消息太重要,太有利于己方了,但也不干盲目信任,发号施令道:“来人,速去将斥候营当值的几个斥候带来,还有,把斥候营指挥使、校尉全都带来,分开审讯、检验,确保消息不假!”
半个时辰后,斥候营内今日当差值班的武官和斥候们都经过层层询问,确认每人动过密函,而且密函的字迹,各种暗记等,都不曾被做手脚,这才让人放心。
而且,这段时间,又有信鸽飞入城,是从辽东一带传来,发现了隋军不断涌入城内,探知了准确消息后,才发出的情报。
虽然距离上,辽东近,中原远,但是鹞鹰速度快,而且是早了很多日就放出,所以,都在这一日抵达。
“看来隋军是真的退了。”乙支文德已经确信无误了。
高宏道:“可是,城外的大营,隋军的确不像锐减,又如何解释得通?”
“唉,不得不说,这个罗昭云,简直就是个天生的将才,而且擅用心机和谋略,他早就料定咱们的心理,所以,把兵分散之后,故意虚张声势,那些锅灶内,也许不是煮饭,也是烧水,进进出出的骑兵,都是在故弄玄虚,演兵操练,几千人就能做出来效果了,我带兵十多年,还是首次遇到这样的对手,听说,他年纪不大,只有二十出头,隋国有此奇才,若是用的好,何须百万雄兵来讨伐,小题大做。”乙支文德此时对罗昭云的评价很高,众人听后,也都恍然大悟,不得不佩服起来。
高布衣也是一惊,点着头,神色复杂,他这次是受兰陵王高长恭之孙高元简之命,前来辅助高句丽守城的,他可是从高雨菲等人口子得知,这个罗昭云的一些事,的确文武全才型,甚至高元简都想去见这罗昭云,想要跟他谈亲事,把堂妹雨菲许配给他,这样可以把罗昭云拉入高氏阵营,逼起谋反。
渊盖野分析道:“乙支将军,我们该如何行动,这次肯定不能放过这个罗昭云,看城下规模,四处加起来,怎么也都有十多万人吧,只要来个冲袭,他们即便能挡住一两次,但是毕竟是断后隋军,心理肯定也想着逃命,不久必然退军,我们完全可以全部截住!”
乙支文德点头道:“事不宜迟,既然知道了罗昭云的诡计,那就好破计了,若是我们夜间偷袭,没准还要着道,那就白昼攻击,他们兵力分散四个营,人数也没有多少,只要我们集中优势兵力,冲击一个营地,顿时就能试探出真伪,打散掉一营后,立即回城整编,隋军知道计谋被识破,肯定要退军了,那时候,才是我们追杀的大好时机。”
{}无弹窗平壤城下,开始休战,没有了隋军大举攻城,一下子变得很安宁,与往日厮杀震天,千军万马冲锋陷阵的场景大相径庭。
城头上的高句丽军卒,全都愣住了,一排排地探出头,向外张望,如果是过去的几日,只要一冒头,很容易被射中,洞穿头颅、咽喉、胸口,死于非命,如今却一点事都没有,格外平静。
守军们观望着城外的四方大营,炊烟升起,马蹄声来回振动,出营的、进营的不断,训练声、列阵声不绝,似乎在休整。
乙支文德、高氏郡王高宏、渊盖野等人带着诸将聚集城楼上,看到隋军的状况,心生疑虑。
高宏道:“已经三日了,隋军一直没有攻城,也不知在做什么?”
乙支文德分析道:“看样子在休整,准备酝酿更大的攻势!”
渊盖野说道:“对,这些日子隋军伤亡也很大,休整一段日子,也是有可能的,说不定要困城,跟我们比粮草物资,若是围城两三年,我们都要饿死城里了!”
“隋军人多势众,轮流勐攻,我军也抵挡不住多久,难道他们想要打心理战,故意不攻,让我们胆怯?”
“不是没有道理,也可能诱咱们出城偷袭!”
乙支文德对着身边一位副将道:“隋军大营的炊烟数有没有统计完整?”
副将胡冬海答道:“跟以前没有什么区别,还是那么多锅灶的炊烟数,似乎没有明显的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