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

临去前沈嫣看了王氏一眼,确定乔璎并不像她说的那样已经醒过来了,而是情况难以预测。

她心中暗笑,乔璎钓着这么多公子哥,现在昏迷不醒,醒来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自己这算是为帝都贵女们除了一大害!

只是那些为了乔璎而死的自家侍卫,祖父知道后有些心痛,自己也替祖父难过。

想到这里,沈嫣脸上露出遗憾难过的表情来。

谢蓉蓉见了,便前来安慰道:“嫣娘,你家侍卫的事我听说了,你不要太难过了,天灾人祸,我们本就算不到。或许他们命中就该遭此一劫,如今早早转生,也未必是坏事。”

沈嫣点头道:“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是一想起他们忠心耿耿护卫沈家这么多年,却被人说杀就杀了,祖父差点气晕过去。昨晚祖父就报了官,希望事情能尽早查个水落石出,还他们一个公道。”

大家连忙安慰她。

她又说:“说起来是我害得璎娘和我家侍卫遭此一劫,要不是我留她太晚,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宇文皓月说道:“嫣姐姐这说的什么话,如果有人成心要害人,就是璎娘走到天涯海角他也是要下手的!你别太自责了!”

崔妙仪悄悄提醒她说错了话:“谁要成心害璎娘啊?我们成日在一起,她还有时间去招惹别人不成?”

“你这个问题太深奥,我可想不明白!”宇文皓月不说话了。

沈嫣依旧泪流不止,说道:“我想也不是谁成心要害璎娘,不过是有人见她那么晚还在外面行路,就……所以说错在我……”

大家又忙着安慰她一番,这就相互告了别,回家去了。

大半天过去了,乔璎仍旧昏迷在床上,没有任何转醒的迹象。

王氏应付客人应付不过来,干脆让乔明河去接待,自己在女儿床边守着。

看着女儿唇色苍白一动不动,她忽然想起女儿六岁前从没有受过约束的样子——梳着两个螺髻,看见她就挥舞着莲藕似的小短胳膊,吭哧吭哧跑过来,撒娇说累,要抱抱。可是自己碍于王家和乔家的家规,并没有对女儿表现出太多的亲密,只是为她轻轻擦去汗水,牵着她去选书,为日后学习礼仪做准备。她展开卷轴半知不解地看着,看不了多少就想去拿别的书,那些画着各种图形的卷轴最能吸引她的注意。可是她一个眼神看过去,女儿就乖乖坐下继续看那些枯燥的内容。

女儿的成长轨迹与自己有些相似,这些年来她在想些什么,自己隐约是清楚的,她求的不过是自由罢了,而乔家家规最要禁止的,也是这个。

如果她能尽早醒过来,自己一定会对她说,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不要被毫无用处的家规束缚住手脚,闷闷不乐地过一辈子。

可是她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呢?大夫说少则三天,多则一个月,醒过来后的情况会是什么样,说不准,很有可能已经伤到了头脑,如果真是那样,只能醒来后再治,现在所有人能做的只有等。

彩琴看王氏神色憔悴,说道:“夫人,您要不要去歇一歇?小姐醒了我就来叫您?”

王氏摇摇头,曾经自己为了女儿能被教养成合格的乔家人而有意离她远一些,好让教养师傅更好地管教她,可这回自己说什么也不能离开了。

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怎么也不能再失去一个。

王氏握住女儿的手,这么多年没有用心接触,当初肉嫩嫩的小手原来已经长成了纤纤玉指,王氏心痛得差点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