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并不仅仅如此。”只见王钦若这时忽然大笑一声,随后就因为太用力而大口的喘了几口,这才再次道,“其实我之所以改变主意,是因为我忽然想到,李都尉你现在其实已经处于一个十分危险的位置,若是日后做不好选择的话,恐怕下场会凄惨无比!”
“王相何出此言?”李璋听到这里先是一愣,随后也面色凝重的问道,对于王钦若的眼光,他是十分信服的,对方既然这么说,肯定有他的理由。
只见王钦若这时再次喘息几次,随后这才再次道:“李都尉你不但本身的才能出色,而且又与是外戚,太后对你宽厚之极,陛下与你也是感情深厚,可以说遍观朝堂,都找不出第二个比你还要特殊的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你日后肯定会位高权重,成为我大宋的栋梁之材,可正所谓福祸相依,你夹在太后与陛下之间,日后若是……”
王钦若说到这里时却故意停了下来,然后目光带着笑意看着李璋,而李璋这时也是一惊,因为他已经知道了王钦若接下来要说的话,现在刘娥对权力越来越着迷,根本没有放手的意思,而赵祯却一天天的长大,日后两人必然会因夺权而发生间隙,到时他又该何去何从?
看到李璋的表情,王钦若也是淡然一笑,他就喜欢和李璋这种聪明人说话,有些太敏感的话不方便说出来,但对方却也能猜到,这也防止被外人听到从而落人口实。
“多谢王相的提醒,只是在下想要请教王相,依您之见,我该如何自处?”李璋这时也露出尊敬的神色,当下向王钦若行了一礼恭敬的请教道。
“你不必谢我,其实我也有自己的私心,我的身体不行了,家里的儿孙们又没有特别出色的人,而且我生前树敌太多,哪怕太后暂时能护着我王家,恐怕日后还是会遭人报复,所以希望日后李都尉能照看一二,老夫就感激不尽了。”王钦若却是一摆手道。
“王相放心,在下是个知恩图报之人,日后只要是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事,必然不会让王家受人欺辱!”李璋这时也正色道。
虽然李璋的话中加了一个前提,就是在他的能力范围内,这好像显得有些不真诚,但王钦若却十分满意,因为他知道自己与李璋并没有深交,一次提醒能换来对方的这个承诺已经相当不错了。
“有李都尉这句话,老夫就放心了。”王钦若这时再次喘了几口气,随后这才再次道,“其实就算我不说,李都尉应该也能想到,太后虽然掌权,但年纪太大,而陛下无权,但却有得是时间等候,而对于李都尉你来说,其实有上中下三条路可走!”
欢迎你!
?刘娥与赵祯亲自来探望王钦若,只是王钦若这时却病的根本起不来床,于是就派他的儿子王从益代他前来迎接,而刘娥在询问了一下王钦若的病情后,立刻快步来到内宅探望对方。
李璋和赵祯紧跟着刘娥,当他们三人进到王钦若的房间时,也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枯瘦如柴的王钦若,当初李璋曾经见过对方几次,当时王钦若的精神很好,可是今天再见到他时,却差点没认出来,之前朝堂上还有人猜测王钦若是装病,想要借此逃脱吴植案的惩罚,现在看来这些人是大错特错了。
“参见……参见太后、陛下!”尽管王钦若的身材极为虚弱,但是看到刘娥进来时,却还是强撑着身子想向她行礼,但挣扎了几次都没有坐起来,只能无奈的拱了拱手道。
“王爱卿不必多礼!”刘娥这时也快步上前道,只是话一出口,她的眼泪却随之流了下来,这让旁边的赵祯和李璋也都十分惊讶的对视一眼,但这时也不好多说什么。
“老臣……老臣的身体不行了,恐怕无法再帮太后处理政务了!”只见王钦若这时在侍女的搀扶下勉强坐起来,然后靠着被子无力的对刘娥一笑道。
“王爱卿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哀家那边还积压着许多的政务需要爱卿帮助处理,你要安心养病即可,万不可胡思乱想!”刘娥这时再次开口安慰道,只是说到这里时,她却不由自主的再次抹起眼泪,这让李璋也更为惊讶,如此情绪化的刘娥可十分少见,上次见到她这样时,还是赵恒去世的时候。
对于刘娥的安慰,王钦若却是勉强一笑,虽然没有再说什么,但却开始与刘娥讨论起政务的安排,哪怕到了这个时候,王钦若依然是思路清晰,一条一款的都交待的十分清楚,他身为宰相之首,平时负责的事务也比较多,所以他想要在走之前和刘娥交待清楚,这样也方便继任之人接手。
“太后,我走之后,遍观朝堂,唯有王曾可以接替相位,王曾此人虽然不如丁谓有谋,不如王旦稳重,比臣也差了几分才智,但却是个忠直之人,此人为相,定可协助太后与陛下稳定大宋的江山!”说到最后时,王钦若忽然话题一转,开始向刘娥推荐接替他位子的人选。
正所谓“人之将亡,其言也善”,王钦若与王曾虽然同姓,但两人却一向不和,主要是王曾看他不顺眼,当初扳倒丁谓的大功臣是王曾,但宰相之位却落到王钦若的身上,王曾只是个次相,这让他自然不服,当然刘娥这么安排也是让王曾牵制王钦若,免得他再像以前那样专权。
“王曾与爱卿一向不和,为何要推荐于他?”刘娥听到这里却露出犹豫的表情问道,看样子她对立王曾为相也有些疑虑。
“呵呵,臣之将死,对这些恩怨也早已不放在心上,而且除了王曾,也找不出比他更适合的人选,参政知事鲁宗道年老,吕夷简却太过年轻,枢密使曹利用太过跋扈,得罪的人太多,而张知白,张士逊等人比王曾还有所不如,所以唯有王曾最为合适!”王钦若在说到这里时,两只眼睛也炯炯有神的盯着刘娥,似乎这其中有什么别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