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堵车堵得特别厉害，宋莱出门后又不想开车了，转而去坐了公交车。虽然有公交专用车道，但宋莱还是迟到了，到秦耐的餐厅时，已经七点十分了。秦耐已经在等她了，外套搭在椅背上，穿着黑白拼接的毛衣在讲电话。

这些老板们真是一个比一个忙。

宋莱轻轻走过去拉开椅子对他笑下，把外套脱掉搭椅背上，坐下来听秦耐讲电话全程用的英语。字正腔圆，非常流利。大概是看她来了不想她久等，他很快礼貌中断电话，放桌上叹息了声：“真的是好忙好忙啊。”

“所以我的荣幸，能让大忙人抽时间约吃饭。”宋莱甜丝丝笑下，再抱歉说句她迟到了，得到秦耐谅解后接过秦耐递上的菜单翻一翻，“请问这家店的老板您有什么推荐的吗？”

大概是目前对秦耐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是简单把他当朋友，暗恋过那也是大学的事儿了。宋莱跟他说话要比跟盛浦周说话自然一些。

她的自然让秦耐也很舒服，轻车熟路的翻几下菜单，他给她一个一个指了指。宋莱询问了他的口味挑选几个，合上菜单递给了服务员。

服务员离开后，宋莱听秦耐问她：“听说最近木工坊出了点事儿？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他竟然也知道了。宋莱摇头说句已经都处理完了，笑问他怎么知道的。

秦耐：“我们工作室有个小姑娘是你们木工坊忠实粉丝，最近工作室想组织团建活动，下午征集方案的时候，有人提议去你们木工坊体验木匠生活。小丫头顺便说了些你们木工坊近期的事儿。”他抿抿唇，“真的不需要我帮什么忙吗？不用客气的。”

宋莱浅笑：“真的都处理好了。”

“那我只能看看以后有没有客户介绍给你了。”

这些生意人也真是人脉走天下。宋莱微微拢拢头发：“那我非常感谢了。”

他俩的聊天非常融洽愉悦。吃饭期间又多多少少闲扯了点工作上的事儿，说起工作的时候，宋莱随口一句：“听说你们工作室特别特别漂亮啊。”

秦耐嘴角勾起浅浅的笑：“还好。如果不介意，吃过饭带你去参观。今天下班大家就都走了，工作室目前应该没人，会很方便。”

那敢情好。宋莱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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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钟吃过饭，宋莱坐了秦耐车子去了他的工作室。到工作室地上停车场停好车，下车两个人朝写字楼走一会儿，路灯下肩并肩有说有笑再谈论点什么的时候，忽然有个女人小跑过来扑进了秦耐怀里紧紧搂住他脖子抱住了他。

大晚上的有人突然整这一出宋莱先是吓了一跳，定定神，路灯下看女人是叶俐学姐。

很楚楚可怜又妩媚性感的叶俐学姐，现在已经十一月份了，天挺冷的了，叶俐学姐却穿着单薄的束带连衣裙，风中，她的腰肢看上去盈盈一握。紧搂上秦耐脖子后，她趴在他肩膀上哭的梨花带雨。

宋莱不知道现在什么状况，看的有点尴尬。

只能微低头，她跟秦耐打个招呼：“学长我先走了。”

秦耐看起来是很不情愿叶俐抱他的，他使劲推开她，但叶俐搂他脖子搂的很紧。

叹气，他皱眉看宋莱，嗓音低沉，也有些尴尬：“今晚抱歉了。”

宋莱没再说什么，转过身去要离开。

迈一步，叶俐好像故意伸出了腿，绊了她一下。

她没心理准备，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宋莱这一下摔的不清。站起来时，只觉得接触过地面穿着薄裤的膝盖火辣辣的疼。低头看她刚刚也接触过地面的两双手，手掌都擦破了一层皮，沁出一些小血丝。

这女人有点可恶了啊，宋莱蹙眉。

秦耐注意到了叶俐伸出的腿，瞪叶俐：“你做什么！放开我，给莱莱赔礼道歉！”

叶俐死死搂着他脖子掉眼泪摇头：“我不。”撒娇似的突然在秦耐肩膀上咬一口，叶俐挑衅的眼神看宋莱，“她就是你现在的女朋友吗？”

秦耐没答，掰她的手让她松开她。

宋莱不想看两个人的拉拉扯扯，自认倒霉的吹吹手掌的擦伤，一瘸一拐的远去了。

膝盖太疼了，估计也得沁出小血丝来了，她在路灯下走的很慢。慢吞吞走着，听身后叶俐阴阳怪气的声音对秦耐说：“你知道你毁了我吗？我现在不好过，我也就不想让你也好过。”

秦耐很无语：“我怎么毁了你了？”

叶俐转换成天真语气：“你惯坏了我啊。是你让我变得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是你让我依赖你，说我不想工作就不工作，可以依赖你一辈子的，所以我现在什么都做不来啊，我只会依赖。”

秦耐深吸口气：“当初是你先离开的我。”

叶俐依旧死死搂着他：“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

秦耐再深吸气：“我们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如果我们一直都有好好在一起，我会心甘情愿养你一辈子爱你一辈子，但中途你不爱了，先离开了，你的人生我就不会再负责了。”

叶俐：“那我不管。我变成现在这样的根源在你。”她在他耳边吹口气，“你不负责谁负责啊。”再咬他肩膀一下，她问他，“是不是把我加入手机黑名单了，我打你电话都打不通的。还有，我最近这一周几乎每天都来公司找过你，你次次不在，是故意让前台这么说的吧。幸好我今晚又来这边玩，竟等到了。秦老师，你心真狠，所以我也要心狠一点。如果想让我不纠缠你也行，给我在东城买一套房，再给我二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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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秦耐要房要钱的时候，叶俐身体有微微在抖。她其实不想这样的，不想在曾经深爱过的男人面前变得面目可憎，丑陋不堪。但她没有钱又没能力去赚钱。

她前几天还曾幻想让他重新接纳她，让她重新回到他身边。但他一直的躲避消磨了她复合的念头。不如干干脆脆要个房要比钱。她过自己的逍遥日子。

吧嗒掉下眼泪，叶俐说的有点真心实意：“在最该奋斗的年纪里，你为什么放纵我去贪玩享受去依靠你，你应该督促我适时的进取努力，我大概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所以，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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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盖跟手上的小擦伤得及时处理下，以防感染。宋莱坐出租车回盛浦周家小区一瘸一拐上楼前先去了24小时营业的药店买了点药水跟棉签。付了钱，她小塑料兜提着上了楼。

此为防盗章,48小时后替换提到吃饭，宋莱空空的肚子突然咕咕叫了下。

有点尴尬。

宋莱微红了下脸，把蜂蜜水放他身边想要告辞，嘴唇开启话还没出口,秦耐却先开了口：“这么晚了又下着雨，大概没有营业的店铺了。不介意的话在这边煮点速冻水饺吃吧,黑椒牛肉，咖喱鸡肉，荠菜，番茄鸡蛋,虾皇,想吃什么口味的冰箱里都有。”

宋莱摇摇头，并不是很好意思。

外面雨好像突然下大了一些,噼里啪啦的声音透过窗子传进来。

秦耐看眼窗外，再低头看看平板电脑上的天气预报：“大约半小时后雨会渐停。这个时间里在我这儿吃顿水饺等待着雨停再离开会比较好,我也会比较放心。”

端起蜂蜜水喝光,秦耐站起身：“我去洗个澡，现在客厅厨房的空间都是你的，不要拘谨。”

恭敬不如从命了。

等他走开,宋莱从冰箱里拿了袋荠菜的水饺煮了煮。

她好久没怎么吃过速冻水饺了，想不起来吃。不知道是好久没吃的缘故还是秦耐买的速冻水饺特别好吃的缘故，煮完端上餐桌,闻闻香味她就馋的不得了。

迫不及待尝一个,是她期待中的味道。再尝第二个的时候,秦耐不知什么时候从浴室出来了，又不知什么时候进了厨房，端了一小碟醋给她：“有它吃起来会更美味。”

醋香味挑动着味蕾，宋莱仰起脸对他灿烂笑了一下。

秦耐放下醋就走去不远处客厅沙发处开了电视调小了声音静静看电视了。没打扰她。

宋莱慢慢吃完，目光看向秦耐，洗过澡后他状态好了很多，现在换了身运动衫，整个人洋溢了种青春气息。忽的想起大一新生时自己可是暗恋过这位高高在上的学长几个月，觉得有点好笑的嘴角勾了下。

吃过饭，收拾干净桌子，洗干净小盘小碟子放回原处，外面骤起的大雨还没停，宋莱坐到了秦耐不远处的沙发上跟他聊了会儿天。聊天时看茶几上摆放着一些书，她得到允许后拿起翻看，有好几本她都读过。

“以后有时间我们可以交流下读书心得的。”宋莱手指敲上几本书。

秦耐淡淡笑：“好啊。”

茶几上除了有书，还有……安眠药。宋莱目光注意到药盒，愣一下，看他：“睡不好觉吗？”

秦耐也注意到了药盒，伸手摸过放置到了茶几下方抽屉里：“最近压力有点大，睡得不太好。”

宋莱哦声，沉默一会儿：“如果你想的话，可以把压力讲给我听听，释放一下。”

宋莱很漂亮，是那种特别舒服的漂亮。还有特别让人容易信赖她的漂亮。

沉寂的夜，秦耐目光沉沉望她会儿，给她倒了杯热牛奶，点点头。

他现在在创业阶段，一个不足五十人的设计咨询公司。公司刚开三年，创业初期，什么都得摸索着来，做出的每个计划每个决定都不得不深思熟虑好多天，生怕走错一步全盘皆输。还有资金压力，客户压力，投资人合伙人给的压力……

不过这些压力他其实都还能忍受。他不能忍的是最近他的心态有点崩，有点太渴望公司一天能比一天强，但近半年来即便他陪酒陪到胃出血，也一直都是停滞不前的状态，这种状态让他崩溃，觉得自己付出得不到回报，有点看不到未来希望，也就有点丧失斗志。

却也不甘心这样，心情开始一天比一天差，一天比一天焦虑，一天比一天压力大。

开始失眠了。

他讲的时候时间好像静止了会儿，直至宋莱捧着热乎乎的牛奶杯开口说话，又鲜活起来：“放轻松点了。付出得不到回报失望甚至绝望都是正常的，但生活一直在继续，这次付出得不到回报，不代表下一次的付出也没回报啊，努力了，总有得到眷顾的那一天。而且，有时候也要学着享受美妙的过程。闭眼想想每天都在努力，没有虚度，难道不是值得满足的事情？”

宋莱“说教”时很是一本正经。

牛奶香味漂浮在空气中，微甜的气息。

秦耐望着很是一本正经的宋莱，突然想笑。

而后，笑了，很舒坦的笑。

好久没有过的舒坦。

宋莱脸红下，扯扯嘴角：“我说的这些太浅显了是不是，都是俗的不行的大俗话。”

秦耐摇摇头：“很好。”好心情的眼睛带着笑意眨眨眼，“大概是好久没跟人说过心里话了，一直在故作我很好的样子，也大概好久没遇到你这么认真的倾听者了，说出来真的舒服多了。这个夜晚突然让我觉得很美好。”

很美好就好。

宋莱松了口气。下一秒，想起不久前在本市一本特有名财经杂志上看到过他的专访，那本杂志采访的都是特牛气的人，她老板有上过，盛浦周也有上过……装模作样叹口气：“其实人吧，有时候也得学会知足常乐。明明在大多数人里属于很厉害的人了，还不满足。”

她叹息时摇头晃脑的样子很可爱。

秦耐伸手想要揉揉她脑袋，悬在半空又抽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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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十五分的时候，外面雨停，不放心宋莱自己出门打车的秦耐把运动衫上衣拉高送她出了门。朝小区门口走着，呼吸着新鲜空气，秦耐突然问她：“明晚有没有空，我请你吃饭吧。”不知道是不是怕她拒绝，加一句，“我也有投资开了家西餐厅，很多顾客评价口味还不错，带你去尝尝看？”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拒绝不太好，宋莱点点头：“好啊。那明天下班我可就等你电话了。”

秦耐微微浅笑：“我去接你吧。”

宋莱再嗯声好啊，听秦耐运动上衣口袋里突然传来了手机响动声。他摸出，宋莱无意间瞥见一眼：叶俐来电。

叶俐她知道。秦耐曾经的女朋友。大学时候，他俩是校园里最让人羡慕的情侣，男才女貌。有知情人说他俩在一起四年都没吵过架的。秦耐特别宠她，有求必应的那种宠。叶俐对秦耐也是相当崇拜。

大家都觉得他俩一定会一直一直走下去的。

她也曾这么认为，所以五月一跟秦耐相亲遇到后她第一反应是揉眼睛，以为看错人了。后来聊天中得知秦耐跟叶俐两年前就已和平分手了。

分手原因未说。